只有一个字。

重得像一座山。

“做梦都想。”

他补充道。

张月揽的心，彻底软成了一滩水。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他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眼底那片深沉的墨色里，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后怕。

她忽然明白了。

他不是平静。

他只是把所有的情绪，都压在了心底。

这个男人，远比她想象的要更爱她，更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她吸了吸鼻子，问。

陆振华看着她，目光灼灼。

“后天。”

“这么快？”张月揽有些惊讶。

“嗯。”陆振华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得不像话，“调令催得急。”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

“到了首都，先不去我们自己的房子。”

“为什么？”

“妈照顾你，我放心。”

第174章 这欢喜，要亲耳听见

陆振华口中的那个“妈”字，温热，带着不容分说的安排。

张月揽的心，被这股暖流包裹着，又被他那句“你养胎，我放心”烫得一塌糊涂。

可她的脑子，在极致的混乱和感动之后，慢慢寻回了一点清明。

泪水还挂在睫毛上，她从他滚烫的怀里退开一步。

她仰起头，看着他深邃的眼。

那里面是她熟悉的霸道。

“陆振华。”声音因为哭过，带着一点沙哑的鼻音。

“嗯。”他应着，手还虚虚地笼在她腰侧，像护着一件稀世珍宝。

“我不信你。”

她说。

陆振华的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的目光沉下来，细细地审视着她。

张月揽被他看得脸热，但这一次，她挺直了脊背，固执地迎上他的视线。

“我也不信李雪姐。”

她又补充了一句，像个执拗的孩子。

“我要去卫生院。”

她终于说出了口。

“我要听大夫说。”

“我要亲耳听见。”

这桩喜事太大了，大到让她晕眩，让她觉得不真实。

他的笃定，李雪的经验，都只是别人的声音。

她需要一个最确凿的，属于她自己的答案。

陆振华看着她。

看着她泛红的眼圈，微翘的嘴唇和那双写满倔强的眼睛。

他忽然笑了。

“好。”

只说了一个字。

然后，他牵起她的手，那宽厚粗糙的掌心，紧紧包裹住她微凉的指尖。

“我们去听大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