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只是被人引诱,一时鬼迷心窍,还望大人宽恕一次,下次再不敢了。”方山跪地求道。
下次?
呵。
“收受贿赂,欺上瞒下,玩忽职守。”江璟云冷笑,若真放过他,明日这帮人就敢爬他头上撒欢,“没收赃款,革去职位,杖五十,拖下去!”
处置完衙役,重新将视线转回黄耀祖身上,却发现人脸色煞白,跪在那几近晕厥。
江璟云心里毫无波动,拍下惊堂木,一字一板道宣读判决。
“罪犯黄耀祖,故意杀人,证据确凿,按律当斩,三日后行刑。”说罢,便要将手中的令签掷下去。
“大人且慢!”
突然,人群传来一句惊呼。
只见一长相凶恶的人,从围观百姓中站出来:“当日打死马丹,乃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
“还请大人明鉴,还其余人一个清白。”他躬身行过一礼,抬起头一脸决绝,“杀人偿命,血债血还,草民这就还回去。”
“不好!快拦着他!”江璟云急道。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未落,那人已用刀刃划开自己喉咙,瞬时血溅当场。
衙役上前查探时,人已经彻底断气。
“杀人偿命……偿命……”黄耀祖嘴里小声反复念叨,被溅满脸血的因惊恐而扭曲变形,眼睛瞪得大大的。
突然,他似是反应过来什么,站起来大声嚷道:“对!当日马丹还清债务后,我已放人离去,是他背着我擅自打杀的,此事我毫不知情!”
“杀人者已畏罪自杀,我是无辜的,快放了我!”
“真凶已伏诛,良民却蒙冤,您是要做那草菅人命的昏官吗?”
百姓愚昧无知,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黄耀祖只在那大声叫嚣,略微引导几句,刚刚还义愤填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百姓又开始动摇。
“看他那样子,不会真的不知情吧?”
“若真无辜,那不就是判官错点生死簿,变糊涂鬼啦!”
“呸!莫要瞎说,咱知县可是个大清官,断然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就是就是,还是看大人如何说吧。”
百姓议论纷纷,衙役看向江璟云,小声问道:“大人,如今该如何是好?”
江璟云怒极反笑,嘴角勾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今日若纵人行凶者能全须全尾走出这门,那他这乌纱帽不戴也罢。
“啪”,惊堂木重重拍下,全场鸦雀无声。
江璟云缓缓宣布:
“罪人黄耀祖,有以下罪名。”
“其罪一:我朝严禁赌博,凡犯者一律砍手;对于赌头,没收全部家产,流放千里,加役三年。”
“其罪二:律法规定,凡私放钱债者,月利不得超过三分,违者没收赃款,杖一百。”
“其罪三:诬告孙氏伙同盗窃,实未有其事,‘诬告反坐’,杖五十。”
“三罪并罚,”江璟云一边说,一边动作飞快将三个令签掷下,扬声道,“拖下去,即刻执行!”
立刻,就有衙役听令上前,将鬼哭狼嚎地黄耀祖拖下去,杖一百五。
在一阵呼天抢地的嚎声中,大仇得报的马氏感激叩首,感激涕零道:“谢大人还我儿公道,大人英明!”
不料,江璟云只冷冷看她,语气漠然道:“妇人马氏,诬告孙氏通奸,同样‘诬告反坐’,按律杖八十,但谅你年老失子,责罚减半。”
又是一个令签丢下,“拖下去。”
最后,堂上只剩一个最没有存在感的人,还跪在那里。
江璟云命人将卖身契交还给她,“罪人已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