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苏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的腥甜和身体的剧痛,站直了些,冷声道:“孟夫人有何指教?”
“指教?我可不敢指教督主夫人。”商念娇向前走了两步,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却更加刻毒,“我就是来看看,当初那个攀上高枝、眼高于顶的沈芙苏,如今是个什么下场!”
她目光扫过沈芙苏染血的背部衣衫和苍白的脸,快意更浓。
“啧啧啧,瞧瞧这狼狈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啊。”
“你闭嘴!”棠梨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出声呵斥。
“哪里来的贱婢,也配跟我说话?”商念娇眼神一厉,身旁的婆子立刻上前,作势要打。
“棠梨。”沈芙苏按住棠梨的手臂,示意她退后。她现在没有力气跟商念娇纠缠。
商念娇见沈芙苏这般,只当她是强弩之末,心中更是畅快,她绕着沈芙苏走了一圈。
“沈芙苏,你说你是不是自找的?”她声音里满是幸灾乐祸,“当初要不是你仗着有几分姿色攀上商卓昀,嫁进我们商家,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嗯?”
“现在好了,你男人要被你克死了!五马分尸啊……哈哈哈,那可是古往今来都少有的极刑,死无全尸,连个囫囵身子都留不下,真是……报应不爽!”
“你胡说八道!”梅染也忍不住了,气得眼圈发红。
“我是不是胡说,你们心里清楚!”商念娇猛的拔高声音,指着沈芙苏的鼻子骂道,“就是他商卓昀权势滔天的时候,我也没怕过他!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真当自己是商家的主子了?还有你,沈芙苏,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他娶回来装点门面的玩意儿!”
“如今他倒了,我看你还怎么嚣张!”商念娇越说越激动,积压多年的怨毒似乎找到了宣泄口,“等你男人被撕成几块,我看谁还能护着你!你们房里的那些金银珠宝,迟早都是我的!”
“说够了吗?”沈芙苏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墙倒众人推,如今她夫君还没死,这些人便等不及要看他们的笑话……
沈芙苏抬起头,那双有些涣散的眸子,此刻却锐利如刀,直直刺向商念娇。
商念娇被她看得心里莫名一怵,下意识后退了半步,随即又恼羞成怒地挺起胸:“怎么?我说错了吗?你……”
“说够了,就滚。”沈芙苏打断她,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我的夫君如何,还轮不到你在这里置喙……”
沈芙苏顿了顿,脊梁挺得笔直,目光扫过商念娇以及她身后那些看热闹的宫人侍卫,声音清晰地传开:
“只要我沈芙苏还有一口气在,只要我夫君还活着,我就还是督主夫人。清理门户,处置宵小,还做得动!”
她的话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决绝的狠厉和不容侵犯的威严,一时将商念娇众人给镇住了。
商念娇张了张嘴,还想再骂,却被沈芙苏的眼神看得心底发寒。
就在这时,宫门内传来了动静,似乎有旨意要传出。
商念娇恨恨地瞪了沈芙苏一眼,“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等着给你男人收尸吧!”
说罢,便带着人悻悻地退到了一边,却也不走,显然是要等着看沈芙苏如何被驱赶甚至治罪。
“何人击鼓?”守卫的廷尉厉声喝问。
沈芙苏垂下握着鼓槌的手臂,扬起毫无血色的脸,“臣妇沈芙苏,有要事求见陛下,关乎皇室血脉!”
按大庆律法,敲登闻鼓者,需先杖责十下。
冰冷的刑杖毫不留情地落在沈芙苏的背上,每一下都带来钻心的剧痛。
“夫人!”
“放开我!让我们过去!”
棠梨和梅染早已哭成了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