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就见过了。

……

翌日清晨,雕花窗棂漏进细碎日光。

沈芙苏还在酣睡。

商卓昀坐在床前,怕吵醒她,整个人都是小心翼翼的。

临行前,他指尖悬在沈芙苏鬓边终究没有落下。最后只为她盖好被子,带着莫问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沈芙苏醒来,望着空荡荡的新房发怔。

这个商商卓昀怎么每次都是静悄悄的离开!

今日正是回门之期,沈芙苏梳洗打扮好后,命人将商卓昀早前备下的二十抬聘礼中最贵重的物件重新打点。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回门礼是真贵重!

翡翠屏风、南海明珠、西域进贡的绸缎,满满当当装了八辆马车。

镇国公府朱漆大门前,沈芙苏踩着绣鞋下车,望着熟悉的门匾眼眶发烫。

前世镇国公府遭难,沈家满门抄斩。

而她当时被囚禁在无悲寺,始终没能再见父母一面。

如今,她再次真真切切地踏在镇国公府的青石板上,泪水忍不住簌簌滚落。

“苏苏!”主母孙娉婷的声音先一步传来,主君沈文渊紧随其后。

“阿娘……老爹……”沈芙苏说着扑进孙娉婷怀里,她哽咽得说不出话,只能死死攥着对方的衣袖,仿佛一松手这团圆便会化作泡影。

“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孙娉婷边说边拍着女儿的后背,突然脸色一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镇国公沈文渊虽年事已高,却看得出从前是个身材魁梧的武将。

此刻他急得围着妻女团团转,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苏苏!告诉爹!是不是……是不是那九千岁欺负你了?他待你不好?”

他猛地压低声音,带着后怕,“那日在朝堂之上,他当着百官的面活活杖毙李侍郎……爹现在想起来还心头发憷!那可是个活阎王啊!哎呦,可吓死老爹我了!不过苏苏别怕,他若敢动你一根手指头,老爹……老爹我……”

“老爹,没有没有。”沈芙苏慌忙摇头,逐渐平复心情道:“夫君对我很好,这些回门礼都是他准备的,我哭只是有点想念父亲母亲……”

孙娉婷闻言松了口气,掏出帕子心疼地为女儿拭泪,语气也轻松了些:“傻孩子,这才嫁过去几天呀?想家是常理,可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倒吓了爹娘一跳。”

“姐姐!我来晚了。”就在这时,沈语瑶穿着月白色襦裙款步而来,她这一身不争不抢的素雅最能蒙人眼。

她看着一箱箱回门礼,以为沈芙苏在夫家过得不好,这是要从沈家拿走一些东西贴补家用了,忙道:

“姐姐这阵仗,倒像是要把镇国公府掏空呢。姐姐今日回门,怎的是一个人回来的?姐夫……九千岁大人呢?这新婚燕尔,又是回门的大日子,姐夫竟舍得让姐姐独自一人?”

孙娉婷的笑容瞬间凝固,沈文渊的脸也沉了下来。

沈芙苏攥紧手中的帕子,正要开口,前厅与后院相连的月洞门处,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差点撞翻旁边一箱礼物,来人却毫不在意。

“姐姐回来了?在哪儿呢?快让我看看九千岁姐夫都给咱家带了什么稀罕玩意儿!”来人正是镇国公嫡幼子,沈芙苏的胞弟沈栖山。

他一身香粉酒气,锦袍上还沾着几点可疑的胭脂渍,显然是刚从某家酒楼里出来。

他头发微乱,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股混不吝的纨绔劲儿。

“二姐你让让你让让。”沈栖山说着一把推开挡路的沈语瑶,直奔那堆放在厅堂中央、尚未拆封的礼盒而去,嘴里还嚷嚷个不停。

“听说姐夫府里库房比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