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宾利缓缓在眼前升上车窗,渐行渐远。

被通知过来接人的陈惟老远就看见三个熟悉的人从楼里出来。

他察觉到气氛凝重之后,识趣的没有上前打扰,眼睁睁看见贺总将一个小时前言之凿凿要接走的人送上一辆陌生的车,才意识到事情出了偏差。

“贺总……”

他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贺庭深回神,收回视线,一边往车上走,一边淡淡吩咐,“替我安排医生。”

陈惟警觉,立刻紧张的关心:“您哪里不舒服吗?”

贺庭深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神经科,还有心理医生。”

既然是她希望的,那就先记起一切了再谈吧。

陈惟不是傻子,立刻就明白他他的意思,惊得瞪大了双眼。

三年了!

这三年来,对那次意外缄默不言的不止是贺家,或许连贺庭深自己都未察觉到,他也在回避着‘记起’这件事。

是什么改变了他的决定?

陈惟一边开车,一边分神想。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张脸。

他先是一愣,慢慢的又生出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慨。

贺庭深配合医生的治疗,在缓慢恢复记忆的事自然没能瞒过贺母。

从横城回来之后,就一直找借口留在贺家老宅的何若曦也有幸知道了这个消息。

相比起贺母的疑惑,她心里更多的是不安。

明明记起一切的贺庭深或许会对她更有利,但她就是无端的有种不好的预感一旦他真的什么都想起来了,那就是她彻底失去他的时候了!

第七十九章

这份危机感让何若曦在面对贺母时都无意识的表露出了几分急躁。

贺母十分不满,一张优雅贵气的脸微微板起,皱着眉呵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勾得庭深改变态度不说,连向来都很有分寸的你都定不下心了?”

何若曦扯了扯嘴角,在她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惶恐,“她简直就是另一个时念。”

“那又怎样,当初她和庭深结婚五年,不一样没能占据他的心吗?”玛?丽?

何若曦苦笑,哪怕不甘也不得不承认,“这五年还是有用的,现在的我在庭深的心里,早就比不过她了。”

亲眼见过贺庭深为她破例,才会觉得害怕和无力。

那根本不是像不像的问题,而是只要她存在,就会时时刻刻勾起贺庭深的记忆,哪怕那五年他们之间并没有产生情爱。

可现在呢?

失而复得之后,谁还敢笃定他的心意一如既往?

贺母不以为意,看着她为了这么点小事慌张,心中有些不喜。

贺家的当家主母,要是连这点容人的度都没有,那就是担不起这个位置!

从前她也是看好过时念的,可这个备受自己看重的儿媳,现在已经死了!

现在这个时凰无论是不是她,从时家对外宣布的身份上来说,就已经注定了她和贺庭深绝无可能!

而她,也不会允许任何可能毁掉她的儿子,损害贺家名声的人进门……

贺母眼神一厉,扫了眼脸色苍白,不知是在打什么盘算的何若曦一样,眉头轻轻一皱,心底隐隐不满意。

如果不是已经没了更好的选择……

她心中微叹,压下那丝不满意,淡淡地道:“只要我不点头,她再会算计也争不过你。”

何若曦眼睛一闪,定定的看向贺母,意味不明的问:“您真的觉得,我能挽回庭深的心吗?”

……

时家。

宾利缓缓驶进院子。

重新回到这个曾经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