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等姜相霖犹豫,张寿便慌慌张张地从外面闯进来:“侯爷,不好了!”
原来,姜枭然这点子事,在片刻之间,已经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传遍了。
姜相霖勃然大怒,抬手掀翻了面前的桌子,指着喊冤的姜枭然就是一顿臭骂。
“不孝之子!看你惹的麻烦!要我说,那人还是打的太轻!怎么不打死你个逆子!”
姜枭然委屈地紧:“爹!你怎么不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谁管你是不是冤枉的!”姜相霖恨铁不成钢,“若是你平日谨言慎行,谁还能陷害你?”
姜枭然不说话了,但眼中折射而出的,是阴毒的怨恨。
姜知雪见这出戏唱的差不多了,便站出几步,劝慰道:“父亲,事已至此,埋怨兄长也无济于事,关键还是如何平息此事。”
姜相霖颔首:“你有办法?”
“此事,我们侯府吃了亏,与其强权震慑,不如低头认下。”
不待她说完,姜许意惊呼一声:“姐姐你这是何意?怎么能认下?”
“许意你急什么,我还未讲完。”
姜知雪轻轻摇头:“强权之下,百姓纵使明面不说什么,但背地里,定会怀恨在心。但时候,不光哥哥,就连父亲的英明也会受损。”
“这……不会吧?”姜许意咬死了与她作对。
姜相霖最在意名声,因此沉默了。
姜知雪知道自己的话讲在了他的心头,便继续说:“左右不过是一群平头百姓,只要我们稍稍露些好处,他们便会感恩戴德。”
姜相霖被说动了:“那你说,要怎么做?”
“如今十万大军回京受赏,父亲何不借着这个名义,封赏军户家人,随便施些恩惠,就有的是人替我们出声。”
一听到要出银子,姜许意实在是坐不住了:“姐姐!你怎么可以替那些贱民讨赏?这不是有损父亲身份?”
姜知雪不理她,继续道:“如今京城局势繁复,文臣打压武将,一个小小顺天府苏文铮都敢对父亲不敬。”
“此番姚将军回京,文官武将的地位,定会颠倒。父亲此举,一来是得百姓之心,二来是向姚将军示好。”
“届时姚帅作保,百姓爱戴,岂不顺意?”
姜知雪一番话说的姜相霖连连点头:“不错,这些贱民耳根子最软,听风就是雨,知雪的主意,可行。”
姜知雪勾唇展露笑颜:“父亲英明。”
这桩差事,最终也是落在了姜知雪的身上。
姜许意知道自己又败了一阵,只得暗暗跺脚。
皇城,勤政殿。
大太监贺纨匆匆来报:“陛下,云妃娘娘,姚大将军回来了,在外求见陛下。”
当今天子一袭靛青团龙常服斜倚在紫檀木御座上,声音不大,却隐隐含着压迫人心的威严:“请进来。”
云妃福身退下,在门口见到姚之鹭,也含笑行礼:“姚大将军辛苦。”
姚之鹭进的勤政殿,单膝跪在金砖墁地上,不敢抬头看上位的九龙至尊。
楚昭序即位十载,早已从当年的俊朗少年,蜕变为喜怒不形于色的真正帝王。
他免了姚之鹭的礼,随意讲了些关怀抚慰的话。
姚之鹭将边关的情形事无巨细做了汇报,末了,提及了问竹先生。
楚昭序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波动:“朕已经有八年未曾见到知辛了。却不想,他到底还是无法看到这盛世大景。”
姚之鹭垂着头:“微臣进京之前,倒是见了他的胞妹姜知雪小姐一面。倒真是有几分问竹先生的风采。”
“这位姜小姐我也略有耳闻。”楚昭序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