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雪眼神闪烁:“陛下,也想到了那个人?”

楚昭序这话,摆明了是调侃。

在六皇子与姜许意诈死这件事中,同时都参与的人,只有方若谦最可疑,而如今他明面上的身份,还是姜相霖的私生子。

是以才有了这句“姜府藏龙卧虎。”

楚昭序见姜知雪会意,也懒得再细说,悠然绕着书桌转了一圈,走到左侧的书架旁,随手从中取了本书,语气轻快道:“你的消息倒也灵通。”

这话不好回,姜知雪眼观鼻鼻观心,沉静下来。

楚昭序也不计较,转了话题道:“至于北羌公主,朕打算给她许个皇室宗亲,只是还未曾想好是谁,倒是安然王,朕欲意为他与安侍郎的独女赐婚,圣旨已经拟好,会赶在花神会前宣下。”

姜知雪微微一愣,但这样的结果似乎也在预料之内,尽管有些心疼安月柳,但圣旨既然已经拟好,她也无法再说些什么。

楚昭序看她一眼,沉思片刻后,忽然道:“贤太妃虽是他生母,但做下的事情,也不能全然算在他的头上。安然王,毕竟还是我的弟弟。”

姜知雪听懂了,圣上也在为安然王辩解。

回想前些时日在月满西楼,安然王说过那些对楚昭序衷心的话,她有些恍惚。

楚昭序并非感情用事的人,难不成这安然王,当真如同自己所说的那般衷心?

离宫的时候,姜知雪那马车几乎装了满满一车的赏赐。

都是些大景时兴的布匹与首饰,大多是给北羌公主那兰轻舞的。

回了郡主府,北羌公主谢了恩,又默默回了那一方小宅子,并不与旁人多交集。

日月交替,赐婚的事终于落了下来,楚昭序将安月柳指婚给安然王,并定下了二人在花神会那日,行媒妁婚书之礼。

而随着这消息的传开,京城中不知从何时何处,流传开一则预言。

预言中说:“彼岸花开,非吉非祥。近之者,如藤缠枯木,终遭汲取;亲之者,似蛾扑明烛,必化飞霜。”

言辞虽然隐晦,但其中不详的意味,即便是没读过书的百姓,也都可品出一二。

偏生在预言传出的几日后,京城迎来第二场大雪。

大片雪花纷纷扬扬,将京城中的暗流涌动与邪性纠葛,全都压了下来。

初次听到这段话的时候,姜知雪刚遣人移植了几株梅花。

几人撑着伞立在院中。

她细心检查着花枝,听着素容讲笑话一般念出那段话。

赵金河半懂非懂,槽道:“这样绕口的话,有什么好传的。”

素容倒是多了几分兴致:“这你便不知道了,传出这话的人,名唤‘天命之师’,是方来京城的游方术士,听说,算命可准了,收的银子又公证,这场雪前,每日找他算命的百姓,都要从街头排到巷尾。”

雪势太大,很是阻碍大福外出“闯荡江湖”的步伐,只能不情不愿留在府中,此时正窝在素容的怀中,懒洋洋涌动着肥胖的身,将爪子舔的“吧嗒吧嗒”,似乎是听这八卦听得上瘾。

姜知雪懒懒“哦?”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太信:“姜家方才因为巫蛊之事遭了殃,怎地就来了个天命……什么来着?”

“天命之师,小姐,此人当真有些本事。”素容纠正道,“许多百姓听了他的话,还当真躲过那几日的灾祸,若不是这样,也不会一直传他的好。”

赵金河撇嘴:“他还敢叫这样大的名字,不怕兜不住么?要我说,改成苦命才好,反正他的词儿听着就不不怎么好。”

自从回了郡主府,他也逐渐恢复成原先的样子,只要众人默契地不提梅姑娘,他便见不到丝毫伤心的模样。

姜知雪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