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覃说赏赐,阿姮的头就隐隐痛起来,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回王城。
该如何面对楚王?他会怎么责罚她?阿姮越想越心烦意乱。
却也只得被覃催促着,胡乱收拾了一气,和剩下的宫女寺人一起返回郢都。
覃在人堆里找了个驾车运送补给回城的王卒,央求了一番,请他捎她们一程。
是王卒运送鹂阿姊和昭伯家女人们的那种兵车。
阿姮不坐,宁可自己走。
昭伯刚死,鹂阿姊就差点被昭伯夫人发卖,在阿姮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她不想做妾,不想将来的某一天,会遭到阿姊曾经的遭遇。
起初入楚王宫,舍了自身,甘愿为奴,是形势所迫,是为了报答申先生的救命之恩,是感念阿姊的爱护之意。
然而在她心底,只要有一点点希望,她实不愿与人为妾,不想落得被掠夺被发卖的命运。
在被楚王的强迫时,才表现出异常强烈的抗拒。
可是接下来,将不得不面对楚王的怒火。
这回,是真的惹恼了他吧?
阿姮很惶恐,又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
覃拗不过她,只得和她一起徒步而行。
步行的队伍走了没多远,百夫长褚良驾一辆华盖辕车,从祭台的方向飞奔而来,往人群中张望。
“阿姮姑娘!”他看到阿姮,跳下车行礼,“我送您一程!”
这是楚王的马车。车上空无一人。
来者出现的突然,阿姮心想,定不是楚王派来的。
第19章 第 19 章 切莫让楚王弄到你身子里……
面对褚良的好意,阿姮摇头谢绝,覃着急的恨不能将她推上去。
“我有事请姑娘帮忙!”褚良也着急,脱口而出。
“就当我提前谢过姑娘,些许鞍马之劳,不值当什么。这位阿姊,请和阿姮姑娘同乘,容我为二位驾车。”
他又热情的招呼覃。
“阿姮,”覃拉她的袖子,嘴里嘟囔个不停,“你就可怜可怜我罢,来的时候我的腿都走断了!”
阿姮想起那件被弄得污秽不堪的衣裳,仍感到歉疚,犹豫了一下,就被覃推搡着上了马车。
路上,覃恭维褚良驾车稳当,褚良说:“我们这些百夫长中,只有我可以在战时做大王的御者,为我王驾驭车马!仲其箕和祝让他们,只堪为车右!”
他颇为自豪,大笑起来。
阿姮问褚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褚良抬头望了眼祭台,笑着说不急,将她们送回王宫再说。
阿姮和覃面面相觑。到底多大的忙,能让大王的御者为她们驾车?
覃忽地灵光一闪,把嘴凑到阿姮耳边:“你昨晚在大王帐中一夜未归,你和大王,你们有没有……”
说着,她两手握拳,翘起大拇指互相碰了碰。
“没有的事!”阿姮轻叫一声打断她,心虚的转头看向车外,问褚良,“您可知大王去了何处?”
千万不要在半路上碰到他。
“大王到祭台时,把我等打发走,就去了司巫那里,想必和司巫有要事相商吧。”
阿姮回首眺望,原野、山林、河滩,飞速的远去,高耸在平原上的祭台变成了一个土黄的小点。
回到王城,接连数日,楚王没有出现在王宫。
夏祭已过,秋狩即将开始。阿姮听经常出去采买的庖人说,大王带人夜燎猎狐那些时日,已帮郢郊的农人赶跑了山上的野兽,但大王犹嫌不足,索性带人再度上山,直把躲到深山去的野猪群连老窝都端了。
故而一直在郢郊逗留,不曾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