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栖梧拖着嗓子道“栖晓了”,往椅子上瘫坐得更放肆了些。

檐上的雪悄然而落,在灯笼的映射下反出暖白的光。

厅内蓦地安静下来,温栖梧稍显疲态的眉眼被烛火染上几分赤色。

同人打交道果然累。她想。

相较于思考人际关系,她应当还是更适合提剑杀人。

温寒潭的侍子垂手侍立于一旁,何夫人随口问:“什么时辰了?”

侍子毕恭毕敬道:“二更了。”

温栖梧闻言,笑道:“行了,您俩别瞎操心,我活这么大,做事总归有分寸。今儿天晚,马车已然齐备,您俩若是懒怠动弹便歇在将军府,若是仍旧想回温宅,我也不留人。”

“居然已二更!”何夫人听罢,登时忙将起来,挥手招来将军府内的侍子,一叠声吩咐下去,“夜里风凉,别让你主子长时间在门外站着;手炉须得时时备好;催你主子早睡,明儿倒不必太早叫她起来;早餐别吃发物,恐闹肚子”

温栖梧拽了团团转的何夫人一把:“娘既这么放心不下,不若今儿便留下陪我,八年未见,我倒有一肚子话想同娘讲。”

“今儿不行。”何夫人拍拍她的胳膊,从侍子手里接过袍子披上,急急忙忙往外冲。冲至一半又返回来,风风火火撂下一长串话:

“梧儿照顾好自己,我同你温娘得走了。春樱,备轿!”

温栖梧扬声问:“为何今儿不行?”

“今夜同你姨娘们说好打麻将的,我押了一百两银子在那儿呢,二更开局。若是再不去,她们就要将钱私吞呢。”

温栖梧:?

不敌一百两重要的温栖梧成了孤家寡人,独守一座将军府,在寒风中抓着侍子谈心:“我觉得我何娘变了。”

侍子拍拍她的肩,一板一眼道:“是变了。”

“哪儿变了?”

“变好看了。”

温栖梧:

她怀疑所有人都在针对她。

但她没有证据。

她平时大概太好说话了,以至于天道都没防她一手,当然,就算防了,她也有无数种方法将这东西带上来。

这里金色的云海静置了一会儿,感受到这份死亡与污浊的力量后,那些云层都悄无声息地离怀殊远了些,而天道再次开口时,祂的态度也稍稍发生了转变。

【冥河需要更加坚实的门,否则苍妄界将生灵涂炭。】

“我知道,所以在那个孩子吸收了冥河大门的部分力量后你就盯上了她,想让她帮你守着冥河,这件事也不是不行,但你瞧瞧你做了什么。”

“你拿捏着那孩子的心思逼着她一步步走到绝境,我也就罢了,可你总不能逮着我们一家好欺负,就在天上坐享其成,天道,我虽然脾气好,但在女儿的事情上绝不会退让。”怀殊的语气听起来和平常差不多,但是在温水之下亦有翻涌的火山。

“你若还打算坐享其成,那我就只能逼你入局了,我们相识那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能‘请’动你的筹码绝不止这一样。”

天道沉默了良久,大概终究还是忍受不了冥河的脏东西污染自己,于是祂给出了答复。

第 171 章 伪装

在梧桐树上,小凤凰被困在树枝间,费尽力气也只能勉强挤出个脑袋。

怀殊担心在自己顾及不到的时候女儿跑出去会遇到危险,所以只能通过这样的方法来保证她的安全。

被保护在窝里什么都做不了的温栖梧也渐渐恢复了理智,越到这种关键时候自己越不能乱来,师姐那儿的情况应该不安全,怀殊阿娘在想办法救师姐,自己本就帮不上什么忙,现在更不能让她分心。

温栖梧闭上眼睛,试图从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