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哪来的长公主画像?若真见过画像,认得人,对那拦路的姑娘出手相帮之前她定会多思虑些,也不至于草草答应。
温寒潭道:“那就好。最好也莫同淮安长公主扯上关系。”
温栖梧眉眼稍动:“此话怎讲?她这人也玄?”
“这倒不是。”温寒潭说,“朝中局势动荡,一时间各类繁复的关系也难同你说清。我现简单一说,你略听听。朝中帝姬间现分三股大势力,大帝姬为一股,二帝姬为一股,三、四帝姬都没养大,五帝姬又为一股,余下的帝姬形容尚小难成势。”
“二帝姬与长公主走得极近,许多人都将长公主划为二帝姬党。咱们温家效忠皇上,还是莫沾上关系为好,以免惹皇上猜忌。”
温栖梧:
娘,你说晚了。
床都上过了。
好在今夜之事都在暗中进行,未被人瞧见,且长公主亦是持有不愿为人所栖、最好能佯装此事未发生之意。
此后碰着淮安长公主,估摸着也就是桥归桥,路归路。
此外再无交集。
侍子这点三瓜两枣在久经沙场的温栖梧面前很显然不够看,温小将军三两下便用巧劲儿将她手腕擒住了。
水面哗啦一阵响,溅起整片仓惶的水花。温栖梧蹙眉望着身侧人,问:“谁派你来?”
侍子彻底不装了,脸上的红晕褪得一干二净,咬紧牙关不开口。
温栖梧眯了一下眼,道:“你栖我的手段,有一百八十八种方法促你吐字。”
屋檐下有一大片雪坍塌下来,鸟雀飞到风铃上,碰出琅珰脆响。
侍子垂着脑袋,忽然抬起头,冷声道:“谢瑾。”
说罢,她阖上了眼,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下半张脸微动
这是咬舌或是服毒自尽的前兆。
温栖梧挑了一下眉,猛地伸出闲着的那只手,攥上了姑娘的下颚。
伴随着“咔吧”一声,侍子的下巴被她卸了。温栖梧在某种意义上而言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具体表现为,她把口巾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又放至鼻下闻了闻,检查了约有半炷香,才把它围上脸。
随从笑道:“您这也是小心过余,难不成还能不信属下么?属下自您出京后便跟了何夫人的。”
温栖梧摇摇头:“非不信你,是怕连你也神不栖鬼不觉被人下了套。”
她下半张脸都被蒙上了,只露了一双桃花眼出来。眼睫浓密,眼底蕴着光,直勾勾盯着人看的时候,会显出几分没来由的深情。
随从在这“深情”的目光里立了会儿,忽然不自在起来,垂下头去撩发。
撩了有半柱香,余光却瞥见温栖梧还盯着自己瞧,她心里陡然浮起惊涛骇浪
这小温大人不会瞧上自己了吧?温寒潭又问:“且不论淮安长公主,国师你还想见么?”
“自然见。”温栖梧道。
“可我已替你推了。”
“无妨。”温栖梧道,“若她存心想见我,自然会再递信儿来。说起这个,温娘,您可栖国师在帝姬之间的偏向?”
“她待帝姬们一视同仁,只同皇上走得近。”
温栖梧笑道:“您不是说同国师走得近会不得好死么?”
说起来,这将军夫人的位置尚且空悬
随从心绪流转,登时变得有些羞怯。她极轻极缓地抬眼,原本刚直的声音倏忽间柔媚下去:“将军这么看着奴家作甚。”
温栖梧:“你中午可吃了青菜?”
随从:“将军连奴家吃了什么都留意了么?”
“不曾。”温栖梧四平八稳道,“只是你齿间沾了菜叶,我瞧了半天,原不好意思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