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路小童带她们安顿下来,二人一室分了合院,便让她们申时再出去集合,要带她们参览风仪门的布置。
分房时,林稚拽着云珩,说什么也要和她一间屋子。“求求你了!”林稚哭哭啼啼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啊!”
想起渡河时,林稚那副‘阔小姐’、‘姑奶奶’的样子,云珩觉得好笑。
她打趣道:“叫声姑奶奶?”
岂料林稚不假思索:“姑奶奶!别说是姑奶奶了,叫你祖姥姥都行!”
云珩忍俊不禁,任由林稚挽着自己的手。
却听身后,屋外,一道陌生的女声响起,“有的人活着,她却死了。”
清清丽丽,夹杂笑音。
云珩与林稚循声望去,便见屋外一位粉衣女子,倚在门边,笑意盈盈的样子,竟让云珩觉得有几分面熟。
但理应是不认得的。
对上云珩的目光,粉衣女子笑了笑,用一种不知是赞许还是嘲讽的语气,淡淡道:“不愧是我阿姐看上的人。”
云珩下意识问:“您阿姐谁?”
粉衣女子不答,反问:“你叫小蕉?”
云珩点了点头。
粉衣女子问:“就算你真叫小蕉,可到了风仪门,你怎么敢如实上报的?”
云珩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粉衣女子道:“你不知道温栖梧师姐叫什么名字吗?”
云珩:“知道啊!云……”
还未说完,却被林稚一把捂住嘴巴。“别说了!我不想再死一遍了!”林稚跑到前头去,对着粉衣女子泪眼婆娑,就差‘哇’的一声哭出来了。“长宜,我的好长宜,真的有那么、那么严重吗?”
粉衣女子‘长宜’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们一眼,不置可否,只说:“走吧,就差你俩了。”
说完侧了身,提步便走了。
申时一刻,新生庭院外。
领路小童带着这十余新生,优哉游哉地,又回到山门前。
“首先!重中之重。”止了步,领路的小童站去高高巨石上,严肃认真地清了清嗓子。
所有人屏息静气,竖起耳朵听着。
“风仪门戒私斗戒杀生,实属和平净土。”
“而净土也有禁忌。至于是谁,想必诸位心中皆有数。”
“温栖梧,温长老。”云珩敏锐地感觉到,风静了。
天色也陡然变了。店小二黑白颠倒、胡搅蛮缠,听得云珩火冒三丈。她握紧拳头,运气起诀,抄起桌上茶盏,往那店小二脑袋上奋力一掷
却见那和尚提起木鱼犍稚,朝茶盏的方向轻轻一点。
半掌大的茶盏,凭空碎成齑粉。
茶水摊里,有不怕死的留下来看热闹的,此时都倒吸一口凉气。
“女施主,莫要逼人动粗。”
垂下手,中年和尚微弯了腰,道,“不管事实何样,请……先与我们走一道吧。”
云珩眯了眯眼睛。
若放在以前,这种秃驴她对付百八十个都不在话下。
可现在……
若说先前破了幻境,周遭事物忽又灵动起来,那么此刻,一切像是都停滞了。
而毫无疑问,这些变幻都是眼前这位女子带来的
云珩望向她的时候,那人也向她走过来。
单看形貌,这女子绝对是谪仙似的人物。
她并未束发,白发如霜如冷玉,循风便是雪落;神姿绰约,一顶潦潦白纱帷帽、一袭守孝似的白衣,在她身上却似九州仙袂,飘飘如冯虚御影,浑身一抹冰雪气。
要不是云珩定力好,指不定都看傻了。
拜托!云珩心道,那人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