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白日,为了防止她记住自己营寨的藏身处,一定会做万全的准备。
当然,此刻云珩自然也看得出,李梧梧是在故意躲着她。即使转回身,也故意撇开脸,不敢来直视她的眼睛。
不过这也没关系,云珩心想。小姑娘嘛,被宠在深闺中自然都会有些小性子,对于那道所谓的“长命绦”,自己那般揣测她的心意,她心中不高兴也是自然。
想到这,云珩的眼神柔和了几分,说道:“一会你都想去哪里?”
送礼这事当然是投其所好了。如果普通的小姑娘,温栖梧大概会去首饰铺子为对方挑选一件首饰,亦或是裁一身衣裳。
但她想,苏昭云应当不喜欢那些。苏昭云的发饰很简单,将头发编成辫子,再用一根发带将其挽起,盘在脑后,应当是为了出入方便才那样做。
她每日都要看医书,摆弄自己的那些药材,其余的,也没见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温栖梧突然想到什么,眼眸一亮:“你们这里,买刀具都去哪啊?”
既知是堂姐,到头来还不是要嫁做人妇,相夫教子,那又何必这般作践他!
若无云珩,他将是云家最受宠的小少爷,眼前的一切不必争抢,自会送到他面前任他选择。
都因为云珩,只因为云珩!看清李家布庄四个字后,云珩扯住缰绳,翻身下马,也来到门口,听不清里面的声音。此时正好一位妇人从里面出来。所有人都围上去追问情况。
“哎呀,还能是为什么,趁李老板外出采买,老板娘偷偷摸摸就把李家姑娘的婚事给办了。家中的银钱连带李姑娘的聘礼,全都给贴补给小儿子的婚事,这还欠了些银子,债主上门讨债呢!”
看着里面人争得面红耳赤的模样,云珩不禁蹙眉,从人群里退了出来。
“少将军?”苏昭云上前询问:“李姑娘的母家,可要进去看?”
“回罢。”云珩摇头。里面乱糟糟地,所谓李家公子躲在柜台后,反而放任母亲上前与债主争吵,这样的画面,云珩觉得不看也罢。
可想而知,曾经的李梧梧在这样的环境内过得是什么日子?难怪宁可住在土匪窝都不愿意回这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
因为对她好的人不在,她也就只有被利用的份。
回去的路上,云珩一直沉着脸。这一夜,云珩难得地失眠了。
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李梧梧挂在悬崖之上,泪眼朦胧地看着她,问她自己会不会死……
云珩烦躁地翻了个身,将被子蒙上头顶。
不过细细琢磨蓝溪的话,似乎确实有几分道理。比如给对方上药时,自己上手帮她处理伤口,她是一百个不愿意,而只要说那药膏是苏昭云制的,就立刻换了一副态度,连连夸赞说对方厉害。
甚至在刚刚把她从悬崖边拉回来的时候,对方说的都是:“不用管我,先回去救苏姑娘吧。”
原来她对苏昭云的感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那么苏昭云对李梧梧是什么意思呢,云珩的印象里,但凡二人站在一处,苏昭云的脸上总是笑着的。
不对,苏昭云这个人与她不同,医女出身,不论对谁都十分温柔。她不光看李梧梧会笑,看紫莹,看蓝溪的表情也都是柔柔的。
再者说,眼前这一切都是蓝溪的一面之词,做不得数。
万一李梧梧喜欢的并非女子,那么李梧梧心甘情愿留下的理由,就又得从长计议。
第二日,苏昭云恢复了一些,面色也不再那般惨白,唇瓣渐渐沾上粉润的颜色。她急着过来,便是为了检查云珩从温栖梧屋里带回来的那些有毒的物件。
“刚刚大病初愈,其实也不必这么急的。昨珩休息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