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栖梧顿时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

她皱着眉,有些委屈地开口:“我和师姐分开了三十年,结果师姐来妖管局也不和我说,下班也不等我,这么久了从来没有主动找过我”

一桩桩一件件,记得很清楚,就差掰手指数了。

云珩冷着脸,等温栖梧讲到“每天晚上担心师姐担心到睡不好”,终于忍不住打断:“够了。”

温栖梧当即闭嘴,转而可怜兮兮地望云珩。

那双眼睛重新变成温和的褐色,看人时就像被抛弃的小宠物,无措、凄哀。

没过片刻,云珩轻咬了一下唇,别过头侧身让出一条道:“走吧,不是要送我回家吗。”

温栖梧快步上前,给自家师姐领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翘了翘嘴角。

是小聪明得逞的样子。

十分钟后,一辆外观低调的越野驶出地下车库,直奔城郊而去。

温栖梧一心二用,边开车边偷瞄车内的后视镜。

镜子里,云珩靠着软枕,有些出神地望着窗外。

“师姐在看什么?”温栖梧问。

云珩垂眸:“从前这里似乎还是田地。三十年光景,变化说是沧海桑田也不为过。”

“那是,灵气越来越稀薄,连带着新生的妖也少了很多。”

停云山在城郊,小山连绵,甚至因为风景优美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旅游景点。

温栖梧打着方向盘,车拐进盘山公路,她继续道:“反倒是人族兴盛,到处都是。”

说完又瞥了眼后视镜。就算是在夜里开车,她也不忘注意云珩的动静。

大概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云珩明显放松了许多,眼眸半阖,柔软的白发散在耳边也懒得拂。

那身段是衣裳掩不住的纤细脆弱,语气却冷若寒潭:“所以你为什么要纵火。”

温栖梧手一抖,差点没把车开下悬崖。师姐怎么还记着这事!

她放慢了车速,语速却急:“我不是故意的,别听晏晏瞎说。”

那不是还差一点吗!

“我真的是被吓到了。”她怕云珩误会,一五一十地解释:“前段时间不是总有妖怪伤人吗?今天终于被我逮到一只,是兔妖。”

“兔妖胆小,很少对人类出手。”

温栖梧颔首:“对,但那只兔妖把登山的游客咬伤了。我抓住后还没开始问话,他就突然浑身抽搐倒地身亡。”

“然后……”像是回忆起了不堪入目的场景,她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偏偏云珩已经凝眸,微微往前倾了倾身,听得认真。

温栖梧轻“嘶”了声,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讲:“然后从兔妖嘴里爬出一只虫子,黑色长条、有螯足,头上还有红点。”

光是那虫子爬出来的场面就把温栖梧看得直皱眉头,恶心感在发现虫子往自己这边蹿来时更甚。

她一个激灵,本能比理智更快。

炙热的凤凰火腾起,以虫子为中心往外扩散,霎时间四周的空气都在扭曲。

那片区域被烧了个彻底,到最后妖证、物证俱毁,只剩下小堆黑灰和一个即将被模糊记忆的倒霉人。

最后温栖梧白跑一趟,什么都没查到。她们吃饭的包间没有监控摄像头,温栖梧反锁上房门,也跟着翻下窗台。

就这么短短十几秒,云珩几乎要和那只硕大的蛊雕撞上了。

和翼展五米、头上长着锋锐尖角的蛊雕相比,云珩看起来太过纤细,还不够蛊雕一爪子。

所以被她护在身后的男子只觉得心惊,冷汗混着水珠一同滴落:“不要!”

“噌”

眼下想起她仍觉得后背发毛:“那东西我没见过,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