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瞄了眼,不耐烦地接起来。
“前辈!”裴晏晏一改以往的缓慢语速,超大声囔囔:“青萝峰的玉竹丢了好大一片!还有部分已经结出竹花,活不成了。”
温栖梧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简直是在火上浇油,本就不太美妙的心情迅速降到了谷底。
“妖管局种不出玉竹也就算了,护都护不住吗?”
她随便披上件外衫,往外走:“到底是谁活得不耐烦了,敢偷青萝峰的东西,被我逮住一定要先揍一顿。”
二楼没个人影,裴晏晏还在那头忿忿不平地附和。
“对,追回玉竹,再根据损失送他上特殊法庭。”
温栖梧径直翻下楼梯,悄无声息地落地。客厅里所有东西都没动过,更没沾上云珩的气息。
她心里懊恼,就把气全撒小偷身上:“对,最好是多判重判,别放出来”
话音戛然而止,她推开大门后愣在了原地。
她那只有草皮的小花园里被塞得满满当当,翠色的玉竹连泥带根堆在一边,有的叶子上甚至还沾着露,新鲜得很。
不远处,铁锹靠在墙角,还凭空出现了几根已经种好的玉竹。
可能因为刚移栽过来,玉竹有些水土不服,叶子恹巴巴的。
而她的师姐挽起袖子,正拿着管子浇水。水珠折射阳光,竟出现了一道小巧的彩虹。
竹叶青青,美人婷婷,晨曦的光晕勾勒出云珩的侧颜,画面堪称唯美。
见温栖梧醒了,云珩立刻将水管丢地上,拍干净手上的灰,摆明了要收工不干。
“妖管局要求你尽快抓到凶手。喂?前辈你在听吗?”
裴晏晏仍旧说个不停,温栖梧却听不下去了,默默摁断电话。
虽然真相如此明晰,但她还是不死心,要再确认一遍。
“师姐把青萝峰的竹子移过来了?”
云珩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动作慵懒:“嗯,不行吗?”
用的是问句,但那上挑的尾音,怎么听都不像是礼貌的询问。
更像是在说,做都做了,你能怎样?
温栖梧轻嘶了声:“刑啊,很刑的。”
云珩垂眸,薄唇轻启,轻飘飘的一句:“我不吃竹米。”
每一个字温栖梧都听得很清楚,没有直接回答,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温栖梧嘴角的弧度根本压不住,为了不让自己笑得像只傻鸟,她以拳抵着唇,假装咳了几声。
她故作严肃:“青萝峰的竹林其实防护很严。现在竹子丢了,肯定会怀疑我。
不过他们不敢来我家搜查,只能先叫我过去一趟。”
“严?你是说那几张符箓?被我拆了。”
云珩说得轻描谈写,就好像拆的不是价值千金、高手出品的防护符箓,而是几片废纸。
末了她还补充道:“如果这些需要赔偿,也可以。”
这下温栖梧装严肃也装不下去了,直接咧嘴笑起来:“不用师姐出钱,我来。”
说完,她脱下外套搭在手臂上,准备回房间换身衣服。
天气已经转暖,早晨的太阳更是刚刚好。问出刚才的话,已经耗尽了温栖梧的勇气。
她像是等待审判的罪人,先给自己判了死刑,降低预期,却总忍不住去想那一线希望。
审判官并没有给出回应。
良久,温栖梧翻身,映入眼帘的是云珩恬静的睡颜。
这个距离,再凑近点就能吻上她的额头。
温栖梧不自知地勾起唇,心软成了云,还轻飘飘的。
这人白天还气势汹汹地骑她身上,晚上就缩成一小只,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