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周空冷笑一声,将她打断。“大抵是本宫平日待你太好,才教你失了分寸。”
“不是的!”周昭越急忙道,“微臣只是不明白,倘若她真的这么有能耐,若是放走她……不会更危险么?”
周空反问:“周昭越,我们不过肉体凡胎,撕破脸皮囚禁她,或各留一线放走她……前者会更安全么?”
又笑,“我猜你大概诧异,她一眼看出你非男身周少卿,她既使出幻心术,那看穿你性别,又有何难?”
瞧周昭越一副倔样,周空明显没了耐性。“赵越,换个说法吧。”
“若不是本宫,你这女扮男装进考场的假驸马,你这欺君之罪……脑袋都得挂上城门七天七夜。”
周昭越:“……臣不敢。”
周空上前一步。“不敢什么?”“莫小渔村,徐氏四人,同寅二位,皆吸入过多烟尘,昏迷不醒。……”
“嗯,查清楚了。是因为那徐夫人带入门的一只烛台。烛台倾倒,点燃了房中被褥。……”
云珩醒在次日。她侧躺在被褥上,整个人迷迷瞪瞪的,掀了掀眼皮,只觉得天光刺目。
她听到一道怒气冲天的声音。“你们是蠢货吗?屋子里走水,总有人叫喊吧?总有人往外跑吧?总有,总有烟味吧?”说到一半,这人像是气急,竟有些结巴,“你,你们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吗?!”
“少卿,我们仨都可以作证!”有人连忙道,“确实,确实是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邪门儿……少卿,这真的太邪门儿了……一直到子时末,我们闻到那股焦味,方才发现……可这之前,房子里真的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一派胡言!!!”周昭越大怒,咬牙切齿,又几乎气得呛去,“你们……咳咳……”
咳嗽间,身侧的长公主推来一盏茶。“阿越,喝口茶。”
周昭越一愣,咳得更厉害了。
二人身前,几个小吏被骂还不忘拍马屁,笑嘻嘻狗腿道,“驸马爷,长公主对你可真好呀!”……“是呀是呀!……”
长公主……驸马爷?
云珩半阖着眼睛,虚虚瞥去一眼,只见一袭广袖红衣,旁边一位则身着蓝色官服。红裙少女笑盈盈,蓝衣人却正不住地咳着嗽,不知是气急还是吓极。
却正是这一眼,竟被红衣女子接个正着!
“哟,醒了。”她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徐良娣醒了。”
周昭越没开口,小吏先接过话头,“可喜可贺,总算醒了!今个儿,今个儿总算有了件好事儿!”
甩下一句恶狠狠的“好个屁!”,周昭越黑着脸,朝云珩走过去。
“徐良娣,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
岂料云珩迎上这怒气冲冲的目光,没一点身为嫌犯的自觉。
她问,“这是哪里?”
周昭越面无表情:“是你放的火?”
云珩眨了眨眼睛:“你是谁?”
“先回答我的问题。”周昭越压抑着怒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云珩垂着眼,还是那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但好歹有了点动作。众目睽睽下,她扶着额头站起身,呼出一口浊气。
周昭越个高腿长,徐良娣却只是一个瘦削的小丫头,足足比前者矮了一个头,气场也短一截。
但抬起头却毫无怯意,反倒对周昭越咧嘴一笑。
再把声音却刻意放低。“你……”
周昭越不自觉皱起眉,微俯下/身,“什么?”
云珩淡淡道:“女的驸马爷?”
她此言没什么目的,不为试探,也不为施威,单纯闲得无聊而已。看周昭越也非什么芝麻小官,年纪轻轻就高升,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