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她扫兴,只是她忽然觉得自己同长公主的距离似乎有些太近了。

戌初一刻,街中小客栈二楼的一间厢房内。

窗外又零零散散落起了小雪,壁炉无声地燃着火,四周悄无人语。

榻上的姑娘分明难耐得紧了,聚少成多的泪珠从绯红的眼尾颤巍巍滑至锦枕,却仍旧咬着唇,一声不吭。

直到许久未解,实在有些耐不住了,她才蓦地攥住了温栖梧的手腕,哑着嗓子道:

“轻些。”

青丝在床榻上肆意披散,温栖梧替她拢了一下头发,拭去她眼尾湾着的水雾,缓声哄劝:“忍一忍,快了。”

姑娘深吸一口气,偏过头去。她闭上眼,细而白的五指轻颤着从温栖梧的手腕上挪开。

温栖梧安抚似的碰了一下姑娘的额角,继而加快了速度。她看见姑娘蹙着眉,面上很轻易地蕴开了一片情.欲,神色却一直是淡而凉薄的。

令自己想起了深秋的北山瑶台上那清泠泠的朝露。

不怕冷的麻雀在窗沿上鸣了两下,被褥摩擦的扑簌声随之响起,惊落了檐上的半片积雪。

伴着从嗓子眼里闷出来的一声轻哼,姑娘猛地睁开眸子,脸上泛起了醒目的潮.红。

温栖梧默然片刻,从榻上起身,出门净了手。

她已然不指望着能喝上热汤了,随意向客栈要了几个馒头垫巴了两口。

待她回屋时,姑娘刚穿好衣服,撑着床柱站起来,犹犹豫豫想开口。

温栖梧言简意赅:“讲。”

姑娘吸了一口气,淡声问:“能否送我回府?”

温栖梧摇摇头:“我替你叫马车。”

姑娘仍旧执着道:“能否送我回府?”

“我适才便想问了。”温栖梧不急着应下,而是轻轻巧巧在屋子正中四方桌旁的木凳上坐下来,冲姑娘抬了谢瑾每回在她面前提及长公主时,她都会生出一种“胆战心惊,唯恐那事东窗事发,将她与长公主的关系暴露在人前”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同长公主已然相交经年,彼此熟络,是顶好的朋友了,却要在明面上装陌生人。

可是她们分明前两日才认识,且自己并不打算同她有过多的来往。

还是早日表明立场为好,不然越拖羁绊越深,反而不好割舍。

温栖梧想定了,又补了一句:“不爱饮酒,故此品不出酒的好劣。”

谢瑾忙替她那陡然吃错药的朋友擦屁股:“殿下,佑之晌午喝过了头,这会子未全然清醒,说话口无遮拦,下官替她陪个不是,殿下海量,切莫计较。”

长公主细而弯的柳叶眉在不栖何时点上的灯火里挑了起来,神色似笑非笑。

室内逐渐漫起一阵难耐的沉寂。

谢瑾垂头暗道糟糕,几息之后,终于听见长公主淡漠地“嗯”了一声:“无妨,温将军真性情,挺好。”

她蓦地抬眼,暗中长舒一口气,便见长公主接着转向温栖梧,清浅的眸子被眼睫压出了一道阴影:“大人虽不爱喝,然你朋友喜欢,这酒也算是找到了好归宿。我稍后会遣人装三坛子送至马车上,大人务必笑纳。”

长公主似是在“朋友”、“官人”与“心上人”之间挑挑拣拣,终于选出了一个合适的称谓。

温栖梧点到为止,没再推辞,拱手道:“下官替谢将军谢过长公主。时辰不早了,多谢殿下今日款待,我同谢将军便先回府了,改日定当再度登门拜访。”

“大人客气。”长公主站起身,转头唤来兰苕,“好生送两位将军出去。”

“小殿下,这里都是些疗伤的圣物,您看看能不能给云珩仙尊服用?”长老在看到小凤凰的时候过于激动,直到后来才认出云珩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