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奉恩的观察,竹院多久不?搭理顾小灯都属正常,但顾小灯这个黏人精、怕孤独怪能这么久不?提苏明雅一个字,实属是不?太?正常。过去几年里他鲜少能忍住这么久,他喜欢亲近人,尤其喜欢亲近苏明雅,谁都看得出?来。

眼下他已经闭关埋头?苦读了一个月,不?是读书便是出?去练武,没有黏糊人,算是有些?离谱了。

顾小灯吃完人家的点心?也没给表示,自顾自继续在那抓着头?发背书,奉恩只得收拾了食盒,准备出?门替他走一趟竹院,谁知一出?来发现苏家的下人还没走,顿时惊讶且尴尬。

八成是在等?着给顾小灯持伞,带他去竹院。

那仆人见只有奉恩出?来,脸上也不?大好看,却也没办法,只得接过空食盒回去。

奉恩回屋时,奉欢也在外堂跟着瞅,一脸担心?的模样,跑来小声问他:“哥,苏少爷会不?会生公子?的气啊?”

奉恩无?奈:“气就气了,那也没办法。”

奉欢伸长脖子?看了眼抑扬顿挫地背书的顾小灯:“要不?我去和公子?说说?”

奉恩揉他脑袋:“表公子?犟种一个,你能跟他说些?什么呢?今晚你做些?难吃的晚膳,没准更管用。”

奉欢照办了,结果吃晚饭时,顾小灯也只是纳闷地看了他一眼,问他今天是不?是生气或生病了,得到没有的答复后继续哐哐干饭,把自己的分?量吃得一干二净。

出?了竹院,他在顾家能吃的东西、分?量都有规定,若是对物质生活有由奢入俭难的要求,他便理应多黏在竹院那边,苏明雅基本?什么都纵着他。

但显而易见的,他没什么挑剔的,很好养活,依旧不?挑不?作……现在是少作了。

顾小灯炫完饭便出?去走动一会,奉恩和奉欢期待地看着他出?门去,但一炷香后就见他伸着懒腰回来,懒懒散散,打个哈欠后眼睛潮湿了些?,眼神顿时变得多情,春雨似地飘回了屋里。

奉欢正柔软地想自家公子?真漂亮宛转,就听?见里屋传来啊哒一声:“加油!再背两?页啊啊啊!”

顾小灯给他的感觉一下子?从狐狸精变成了小土狗。

奉恩和奉欢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生无?可恋。

原想着今夜就这么平静无?奈地过去了,谁知道待夜色变深,屋外春雨变细弱、顾小灯的背书声也变小的时候,屋门被轻敲,进来了一个靴面微湿的苏大少爷。

这是苏明雅第一次亲自到顾小灯这边来。

奉恩和奉欢齐齐空白了几瞬,脑子?里不?约而同地猜想,苏大少爷该不?会是特?意为了见顾小灯才抽空跑回顾家住三天的吧?毕竟这时候苏家确实忙碌。回神来时两?人忙去里屋叫人,结果看到顾小灯趴在医书上呼呼大睡了。

奉恩、奉欢:“……”

正想着把自家的小土狗公子?拍醒,身?后便传来轻轻的一声“嘘”。

苏明雅迈进里屋来,春夜寒意料峭,斗篷的衣角划过空气,发出?细微的似裂帛声,他便放慢了脚步。

奉恩和奉欢退出?里屋,低着头?瞟了一眼又一眼,只见苏明雅解下身?上的斗篷,苏家的下人用双手接过,而后也退了出?来。

里屋的门缓缓地掩上,最后只见谪仙似的苏大少爷长身?鹤立,指尖勾着小小一个酒壶,静静垂立在东窗前。

犹如一场停了又下的夜雨。

*

顾小灯一旦睡着了便睡得又香又沉,白天背了很多拗口难记的知识,脑子?一累睡得愈沉,但不?知怎的,今晚他做了个稀奇古怪的梦。

梦里他觉得冷,还觉得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被串起来的醉兔,有只银白的模糊恶狼对着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