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暗卫比划起来。

“第二回是他刚从?北境回来,他一回来就带着我们好?一堆人冲进苏家去,那天晚上他又去行?刺那苏大公子,后来听?闻那大公子一夜重病,卧病在床大半月,差一点就跟当时的老宰相一块父子共死了。苏家那阵子,佛堂里的钟声?一直在响。”

他身边的同僚赶紧补充细节:“我记得那夜他还从?苏家背了好?多?画出来!”

顾小灯:“…………”

*

日暮时分,顾瑾玉刚下朝,“云麾将军当街虚倒”和顾小灯玩了一天的消息就一块塞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快马加鞭地回了顾家,把跟在顾小灯身边的八个暗卫都招了过来询问情况。

在听?到葛东晨是被顾小灯袖子里的药药倒的时候,他原本不苟言笑的脸闪出了一丝笑意,很快就又稳住了。

“原来他这一阵子在钻研药物,好?,他义兄尚且需要神医谷的引导,他自己却能钻研到这等程度,可见他是极有天赋的……那他下午应该玩得很开心吧。”

暗卫们齐齐点头?:“开心的。公子下午和我们在路边的茶摊围坐闲聊,他照顾人家老板的生意,也体谅我们忙碌,一整个下午都在和我们聊天,他的眼睛一直亮亮的。”

顾瑾玉脸上先是一片空白,凝滞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僵直地把他们的话重复了一遍,而后直勾勾地扫了他们一圈:“他跟你们这一群蠢货同座,还聊了一下午?跟我都没有共处那么?久,跟你们?你们?”

众暗卫翻白眼的翻白眼,撇嘴的撇嘴,一脸的“果然醋疯了”。

顾瑾玉独自生气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地惊醒:“你们都跟他聊什么?了?一字一句,如实道来。”

众人吹着口哨各自扭头?:“公子说,下午的话不可以向你汇报,我们是要听?主子你的好?,还是要听?主子的主子为好?呢?”

顾瑾玉暗觉不妙,顾小灯从?前便是个喜欢结交伙伴的热闹性子,身上又无甚架子,随和得能和周围人迅速打成一片,他只是以为顾小灯厌屋及乌,已?经不屑于跟他周围的人往来了。

他想?到顾小灯小时候便异乎寻常的第六感和直觉,惊恐地想?到,这群下属们忠城归忠城,却长了笨直脑子和漏勺大嘴,八成是被顾小灯把底套没了。

顾瑾玉忽觉天塌了,着急地起身想?往东林苑去,走到书房门口时脚步一顿,转而吹哨声?招花烬来,心里碎碎念地想?着不可贸然打扰,还是先写封信给他,探一探他的口风为好?。

花烬熟络地跳到书桌上,活动?着鸟脖子等他磨磨叽叽地斟酌。

顾瑾玉照例铺开崭新的信笺,一边磨墨一边凝眉思忖,墨都快磨穿了才提笔,看得杵在堂中的暗卫们无聊得用眼神交流聊天。

顾瑾玉落笔,忽觉心口一抽,一种?忽如其来的怪异啃噬感席卷了浑身,笔下刚写出一个灯字,口中的血便毫无预兆地喷了出来,把铺在书桌上的一打信笺都弄脏了。

书房中顿时一片大乱,花烬都惊得怒张翅膀满屋子扑腾,还是顾瑾玉自己稳住了场面,悄悄召了个医师过来,自己一边掩口一边收拾书桌,满脑子还想?着,可惜一打新信笺,就这样被自己弄脏了。

顾家的医师麻利地便过来了,以为又是如这七年中的疯症复发?,见到书桌上未擦干净的血迹便脸色凝重,但等到诊起顾瑾玉的脉象时,眉头?却忽松忽紧。

“王爷……依您脉象来看,您好?像没有问题。”医师没有粉饰太平,“不知道是不是我医术不精,不如让其他所有医师都过来给你看一看。”

不多?时,其他十几个医师都挨个到了,所有人一通诊断下来,结论与前头?的医师一模一样,都诊不出顾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