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碧光愈发炽盛,眼看要吞没粉光,梦嫫唇角处隐隐渗出了一丝血丝,芙颂觉察到,遂道:“我不欲伤你。若有任何执念,都可以跟我说,而不是平白伤害无辜的凡人。”

梦嫫翘了翘眼睛,浅笑出声:“是那位孤寡了上万年?、爱装清冷不搭理人的上神教你这样说话的么?”

芙颂没听明白:“什么?”

梦嫫淡啧了声:“年?纪轻轻也才九千岁,口气却一把年?纪,有事没事将公道挂嘴上,我私以为你跟他睡过?了呢。”

芙颂:“……???”

这厮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浑话,为何她一句都听不明白?

思及正事,先是泰山三郎封锁刹海寺岛,紧接着梦嫫就逃亡到了岛上,她不认为两件事是偶然发生的,心中已有一些猜测,凝声问道:“你之所以不愿往生,可是有什么命脉掌握在泰山三郎手上,让你不得不效命于?他?”

话落,空气有一瞬的凝滞,梦嫫笑意减淡了几许,眸底泛散着一抹撩人的红光,身后延伸出一条粗约合抱的巨型长尾,照定?芙颂的方向?急袭而来!

芙颂堪堪掠身避闪,梦嫫的尾巴击中了她身后的楠轴月门,月门顷刻之间化?作了齑粉,烟尘滚滚糅入濡湿的雨雾里,足见其尾力之劲悍。

梦嫫弯了弯眉眼,道:“我们玩捉迷藏,如何?”

“天亮前,找到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他舔了舔嘴唇,呷了一口烟:“否则,明夜这个时间点,我就吸干你的精气。”

不等?芙颂反应,梦嫫在雨色里优雅转身,身影消失在了西厢房的长廊上。

芙颂没想料这一头魅兽的玩兴这么大,难应付的程度远超过?她的想象,跟她以前接触过?的亡魂都不一样,事情有些棘手了。

她并不想玩游戏,但梦嫫强行邀她入局,她不玩也得玩。

万千璧色飞鸟重新汇成一柄招魂伞,伞面上出现了大片濡湿粘稠的血渍,血顺着伞骨一路流淌,滴答在了地面上,想来是梦嫫身上的。他在与她交战时,受了伤,伤势还不轻,在短时间内也跑不远。

芙颂循着血渍追了许久,血渍最终消失在了西厢房的第三处寝屋,梦嫫极可能藏身于?此。

芙颂左顾右盼了一番,四遭无人,没有埋伏,正欲潜入调查,哪承想,寝屋的门这时由内朝外?打开,一道熟稔的人影出现在芙颂的眼前。

她眼前晃过?一阵嘹亮的雪片刀光,裹挟着沉重的杀气径直涌了过?来,她信手抽出招魂伞,以伞为盾,堪堪抵挡住这一招!

“怎的夜夜有阿魔阿鬼上门找不痛快,若有冤要诉,自请去刑部敲鼓,莫挨老子,老子还有一万三千多?份案宗还没看完”

寒刃被雨水濯洗得发亮剔透,明晰地倒映着她清秀婉约的眉眼,执刃的男人瞅到这一番光景,很快拢刃收势。

那人看了芙颂一眼,微微讶然,原本?冷戾的嗓音一下子柔和了许多?:“怎么是你,羲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