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颂翻出玉简,谢烬仍然在?她的置顶位置,她往他的传音匣打了个?电话。

说?句实在?话,她起身?有点小小的紧张与局促的,毕竟,一般情况下她不会叨扰他务公,很?少会主动给他打电话,主动方都?是谢烬。

拨出去后,候了半晌,都?不见有人接。

芙颂悬着一颗心,心在?悬空处晃了晃去,没有可以落地的地方。

“他好像没有空接玉简……”

碧霞元君直言直语道:“什么叫没空?这都?什么时辰了,天黑黑的,把?你晾在?此处,真是太?不像话了。”

芙颂怕碧霞元君袖侧之下的四十米大刀,冲动之下真去找谢烬算账,又再打了一次电话。

依旧是候了老半晌,还?是不接。

芙颂摇了摇头,为君找补道:“他可能真的是在?忙罢。”

碧霞元君忖了一忖,换了个?思路道:“我给卫摧打个?电话,指不定两人在?处在?一块儿呢。”

卫摧的电话倒是很?快就拨通,碧霞元君直截了当?地问他是不是和谢烬在?一起了,不知卫摧说?了什么,碧霞元君英挺秀气的眉宇稍稍扬了起来?:“你们去喝酒了?在?哪儿喝?”

“玩得很?嗨吗,连话都?说?不顺溜了?”

“马上回答我的问题。”

挂了电话后,碧霞元君拉起芙颂的手,道:“他们在?神都?的竭泽酒肆。”

神都??竭泽酒肆?

芙颂从未想过,素来?清冷克己的昭胤上神,居然也会买醉。

真是太?稀奇了。

神都?位于九重天的第九重天,此处与盛都?的繁华光景别无二致,分有东西南北四市,每一处市集都?货郎云集,四列珠玑,贩卖着琳琅满目的货品,贩卖声吆喝声络绎不绝。

竭泽酒肆位于南市的尽头,芙颂和碧霞元君沿着小路一路纵飞而去,在?酒肆的门前看到?了卫摧,卫摧正准备呼叫毕方,还?没来?得及,前襟就被一双韧实有力的双手深深揪住了,来?人的口吻透着一股子咬牙切齿

“酒好喝吗?那些神姬好看吗?”

卫摧微微一愣,就撞上了碧霞元君面无表情的一张秀容,他不懂自己在?心虚什么,下意识揉颈解释道:“这里?没神姬,谢烬和我喝得是清酒。”

芙颂守在?一旁问:“谢烬他人在?何处?”

卫摧仿佛很?难以启齿似的,捂着半张脸,指了指一个?方向。

芙颂循声望过去,便是看到?一道修长雪白的衣影,静静坐在?菩提树下的秋千上,夜风徐徐吹过,男人身?上的白袍猎猎作响,犹若白鹤的翅膀,随时准备张开?震翮高飞而去。

谢烬在?玩秋千,见着芙颂走近前来?,白皙峻肃的脸上,泛着一抹淡淡的潮晕,冲着她绽出了一个?笑,笑花烂漫地溅在?眼底,一切冷硬锐利的轮廓与弧度,皆消融在?了这一抹饱具烟火气的笑意里?,这让他显得比平素要平易近人的许多。

“颂颂……”

男人嗓音沙哑清透,透着一股子黏。

很?少听到?他这般唤自己,芙颂有一霎地怔忪,她感受自己的双手起了一片无可自抑的颤栗,颤栗疯狂地往心腔里?钻进去。

此时此刻的谢烬,不是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昭胤上神。

好像就只是一位在?等妻子来?接自己回家的丈夫。

碧霞元君道:“不是说?是喝清酒么?”

卫摧显得特别无辜:“他自己喝了很?多,我也喝了很?多,但我酒量比他好些,不至于醉成这个?样子。”

说?着,还?骄傲地挺了挺胸。

芙颂亟亟走到?菩提树下,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