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没有去思考那柄剑的来处。现在想想,这一柄剑的主?人应当也在树洞里。

翊圣真君踅回去树洞前,道:“可以点火吗?”

承安公主?在黑暗中点了点螓首,翊圣真君点燃了火折子,重新进入树洞内,在她的指引之下,他看?到倒地昏厥得不省人事的少?年帝王。

身上穿着云海纹墨青外袍,里面是素绸中衣,腰间配有一个缃黄色的绣囊。承安公主?的目光定格在了绣囊上,她下意?识取了下来,细致地来回观摩。

绣囊以素色云锦为底,边缘滚着蚕丝锁边,囊口处两根缃黄色流苏如?垂落的蝶须。凑近细观的话,缎面上的缠枝莲蔓在火光的映照下若隐若现。针法?变幻间用了苏绣的平齐细密。

但最?妙处是在绣囊的隐蔽处,以缃黄丝线绣着三?个蝇头小字长相守。

许是佩戴得久了,“长相守”三?个绣字晕出了一片浅黄斑痕。

这般带着体温的旧物,比簇新的锦绣更加生动,一针一线都寄寓着绣者的情谊。

承安公主?眸波一动,凝声道:“苏绣的针法?,还有配色,定是出自母后之手。母后也送过我一只形制类似的绣囊。”

承安公主?取出腰间佩戴的绣囊,比对?了一番,马上验证了心中的猜想。

她用笃定的口吻对?翊圣真君道:“这个少?年,就是父皇。”

翊圣真君俯蹲住身躯,拍了拍姜宸的脸,拍了半天都拍不醒,有些疑惑:“桓玄帝怎么?突然晕厥了?你初次见到他,他就是这样吗?”

承安公主?尴尬地揩了揩鼻梁:“父皇是被我方才?灰头土脸的样子吓晕了。”

“……”

姜宸胆子这么?小,究竟是怎么?当上帝王的?

翊圣真君对?姜宸说了声对?不住,打了个响指,空气?忽然出现了一盆寒水,直截了当地泼向了姜宸。

“咳咳咳咳……”姜宸被泼醒了,垂死?病中惊坐起,一睁眼就看?到了元嬛,他喃喃道:“嬛嬛……”

说着,抓住了对?方的手。

但抓近了前来,他才?猛然发现对?方根本不是元嬛,只是有一张酷似元嬛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