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却再说不出话来。
隔年十月,我独自去了京市。
在广场的巨大屏幕上。
看到了与裴铮约好一起来看的,那场空前盛大的阅兵仪式。
国家战略导弹部队,首次参加阅兵。
举国欢腾。
我想如果裴铮能在我身边,该有多么万分的欣喜。
日子仍是继续。
一天天,一年年。
那个该很快被找到的裴铮,仍是没有回来。
首长送来了一块「一等功臣之家」的牌匾。
裴家已无人能领,我代替裴铮,接了下来。
我二十六岁这年,得到了一笔赠与我的巨额遗产。
随着遗产一起被送来的,是傅言川离世的消息。
他病了数年,身体越来越差,还是走了。
傅言川的一个堂弟,接任了傅氏绣厂的掌权人,却实在能力一般。
绣厂每况愈下,渐渐被传出亏空。
入冬时分,我忽然收到了邮递员送来的一封信件。
对方很是抱歉道:
「之前弄丢了寄给裴营长的信。
「前阵子邮局搬地方,才翻出来这信。
「真是万分对不住!」
他又问我:「您是裴营长的家人吗?」
我没有多说,接了信。
打开,看到上面我自己的字迹:
「哥哥,北市下雪了,很好看。
「我滚个雪球,带回来给你看看吧?」
疼痛汹涌而来,像是寒风灌入四肢百骸。
晚上我抱着信,坐在大院里看月亮。
月光照着树影,绵长地温柔地延伸。
延伸向无尽的、光明的以后。
我仍是在等裴铮回来。
番外
1
二十八岁时。
我离开了医院,成为了一名无国界战地医生。
裴铮曾在月色下,满怀期盼和我说起:
「希望祖国强大,世界和平。」
如今,国家早已和平安泰。
而世界的硝烟战火,流离失所,从未停歇。
我将收到的那笔巨额遗产,捐献给了红十字会。
再背着行囊。
跟无数个和裴铮有着相同期许的年轻人,踏入了战火弥漫的地方。
走上了,裴铮和裴家世代,走过的那条路。
混着鲜血的泥沼里,活人和死人躺在一起。
我将还有呼吸的人,拖入简陋破烂的帐篷里。
他们拥有不同的肤色,不同颜色的眼睛。
可他们睁开眼的那一刻,都会本能抓住我的手。
如同,抓住深水里忽然涌现的一根浮木。
他们含着热泪唤我,用着不同的我听不懂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