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煞费苦心劝说:“他的文章也是极好的,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解元了。”

江稚鱼心不在焉:“嗯。”

绿萝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做了两辈子的人,江稚鱼始终坚信

男人,还是纸做的好。

任凭那人再好,江稚鱼也不会动心。

她只对纸片人有兴趣。

绿萝恨铁不成钢:“姑娘怎么一点也不着急,这可是大事,含糊不得的。”

绿萝跺脚,恼怒转首背对着江稚鱼。

她是真怕江稚鱼日后会嫁入许府,白白埋葬了自己的大好光阴。

江稚鱼哭笑不得,笑着转过绿萝的肩膀,用丝帕揩去她眼角的泪水。

“放心,我心中有数。”

绿萝惊诧,声音压得极低:“姑娘这些日子出门,就是为这事?”

她骇然,“姑娘可是……心中有人了?”

马车穿过长街,陆砚并未听到江稚鱼的答案。

可这也并不难猜。

江稚鱼口中的人,除了自己,再无旁人。

第19章 第十九章 许公子请姑娘过去

第十九章

已是掌灯时分,寿安堂上下烛光通明。

柳嬷嬷提着玻璃绣球灯,暗黄光影照亮她眼角的细纹。

遥遥瞧见穿过垂花门的江稚鱼,柳嬷嬷笑着迎上前,携着江稚鱼的手往里走。

“姑娘可算是回来了,老夫人刚还不放心,想让人去接姑娘回来,姑娘的脚还伤着,可不能走快。”

江稚鱼无奈莞尔:“雨大,在茶坊多歇一会,劳祖母挂念了。”

她举目望向花厅的灯火通明,深知柳嬷嬷不可能无缘无故在廊下等自己。

江稚鱼压低声音:“可是父亲来了?”

柳嬷嬷回以一笑:“姑娘果然是聪明人。”

身后跟着的婢女有意放慢脚步,落后江稚鱼五六步。

柳嬷嬷尽职尽责,充当传话筒。

“老爷今日在街上遇见许家那位。”

江稚鱼心口骤紧,气息不畅。

她不也刚在茶坊碰见“未婚夫”了吗,没想到江廷川也碰见了。

江稚鱼指尖泛冷:“他们……说什么了,可是提到我了?”

柳嬷嬷摇头:“许公子不曾见过姑娘,自然不会主动提及。”

江稚鱼不曾在“未婚夫”面前袒露自己的真实名字,他自然不知自己早就见过江稚鱼多回。

柳嬷嬷欲言又止,“不过老爷倒是提了姑娘一嘴,还说改日得空,请许公子来家中小酌。”

江稚鱼猛地刹住脚步:“……什么?”

若真在家里见面,那她岂不是会暴露?

“未婚夫”如今还未对她相看生厌,她可不能半途而废。

柳嬷嬷轻声宽慰。

“姑娘别担心,他是外男。即便来家里,也不会往后院来。且老夫人也说了,过两日想让你陪她去寺里上香,顺道在寺里多住两日。一来散散心,二来也正好避开许家人,省得见面闹心。”

柳嬷嬷拍拍江稚鱼手背,“姑娘莫慌,老夫人心里门清着呢,总不会让姑娘吃亏。”

江稚鱼唇角抿出一点苦涩:“是我不孝,劳祖母为我烦心。”

柳嬷嬷不以为然:“姑娘说的这是哪里话,老夫人心疼姑娘,自然是将姑娘放在心上的。”

让柳嬷嬷在外面接人,也是为了提早给江稚鱼通通气,好让她放心。

花厅立着十二扇红木锑红嵌八宝花鸟纹屏风,屏心的牡丹是出自金陵有名的绣娘之手,花团锦簇,栩栩如生。

同园中的萧瑟秋风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