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为之前的事来的,莫慌,如实说就是。”

江稚鱼一颗心更?乱了。

园中日光正盛,金黄光影在树梢间跳跃。

江稚鱼惴惴不安。

少顷,上首传来陆砚淡淡的一声:“你刚刚……是想推许绍绫落湖?”

江稚鱼:?

她还以为陆砚是想找自?己秋后算账。

两害之间取其轻。

江稚鱼迟疑点头:“殿下是想为他讨要说法吗?”

陆砚唇角流露出一点不屑:“他也配?”

他垂首轻抿一口热茶,漫不经心。

“今日过后,你不会再?见到他了。”

江稚鱼遽然扬首,一双眼睛亮闪闪,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他可是得罪过殿下?”

怪不得许绍绫在陆砚跟前如老鼠见到猫,畏头畏尾,原来还有这样一层缘故。

江稚鱼心花怒放,想着?学旁人奉承陆砚,可惜搜肠挂肚,也只找到一句。

“殿下真的慧眼识人。”

江稚鱼唇角挂着?腼腆的笑?,“殿下是何时认出我的,我还以为殿下会生气……我当时并非有意瞒着?殿下,我只是……”

陆砚不声不响丢出一句:“南天寺。”

江稚鱼:“……?”

陆砚慢条斯理抬起眼皮,答非所问:“你以为你藏得很?好?”

江稚鱼语塞,抓耳挠腮。

所以当初在别院,陆砚为何不直接戳破自?己!

脚趾头又?开?始施工,江稚鱼自?暴自?弃:“那殿下今日过来,是来……兴师问罪吗?”

脑袋几?乎垂到地?面,江稚鱼声音低不可闻。

“不。”

茶盏在手中发出清脆的一声,陆砚神色自?若。

陆砚言简意赅。

“这次回去我会请皇兄为你我两人赐婚,亲事定在来年开?春,你有什么……”

江稚鱼一双眼睛瞪圆,牙齿上下碰撞:“赐赐赐赐婚?”

还是她和陆砚?

江稚鱼两眼一黑,还当陆砚是为了帮自?己挡许绍绫的亲事,她忙忙开?口。

“殿下大可不必如此,有殿下在,许家定不敢再?过来和我谈婚论嫁。不是,即便今日殿下不在,我也有法子断了和许家的亲事……”

江稚鱼语无伦次,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陆砚皱眉:“你不愿同我成亲?”

“自?然是不愿的。”

江稚鱼表明立场,“我我我……我其实没什么心上人,也不打算同谁成婚。之前那个鳏夫是我胡诌的,还有……”

压在自?己身前的黑影一步步加深,陆砚朝江稚鱼步步紧逼。

“你没有心上人?”

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牙切齿。

江稚鱼直愣愣点头:“对、对呀。”

怕陆砚不信,江稚鱼还补上一句,“我从未喜欢过旁人。”

那双望着?自?己的黑眸瞬间阴云翻涌,雾霾重?重?。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陆砚理清了来龙去脉。

他想起今日江稚鱼笨拙朝许绍绫身上摔去的一幕,先前他只觉得眼熟,如今终于想起。

当初自?己和江稚鱼初见,她也是脚崴摔在自?己身上。

陆砚半眯着?眼睛,视线一寸寸在江稚鱼脸上掠过。

她刚刚还说,即便自?己不在,她也有法子断了和许家的亲事。

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在种种蛛丝马迹的簇拥下,渐渐浮出水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