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叫出这个名字都变得极为艰难。

秘法失效了。代表晏因的时间已所剩不多，这一天来得太快，出乎玄应宸的预料。

玄应宸牙关紧咬，忍痛收回匕首，没时间了，他必须得找到那件东西尽快回去。

“哦？同生共死咒？”

一个阴沉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玄应宸转身，见是封偃，当即冷了面容。

封偃同样冷眼，看着他竭力忍耐痛苦的脸，并没有幸灾乐祸，而是说：“真想不到有一日会看到这么狼狈的你，这算不算自作自受？”

“魔尊，我没时间与你多言，不想死快滚。”玄应宸粗重喘息着，语气冰冷。

意外的是封偃也未与他纠缠，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封偃冲着他嗤了声，嗓音阴冷如修罗：“凭你也配与我的阿晏同生共死？本尊这次先放过你，下次，我只会让你一人去死，别来妨碍我！”

说罢，身影一晃消失在原地。

玄应宸握紧了匕首，掌心割出一道血痕，他却无知无觉，扫了眼脚步声来的方向，继而不再停留，快步离开。

晏因睁开沉重的眼皮，亮堂堂的光线有些刺目，他的记忆十分混乱，不记得自己是为何躺在了榻上，可身体的虚乏感却让他提不起劲儿。

他闭上眼缓了一会儿，才发现身边是站了个人影的，目光迷蒙地望向那人。

林楚渝站在榻边静静地盯着他，眼中充满审视。

晏因看了他好几秒才认出他的脸，昏迷前的记忆同时浮现在脑海，他轻笑了笑，“小仙君，你怎么又回来了？是想通了吗？”

“你不是人。”林楚渝并不搭话，表情复杂地抱剑看着他。

下肢不知何时化成了鱼尾，晏因不动声色地“哦”了声，问他：“那我是什么？”

林楚渝顿了顿，吐出一个不太确定的字：“妖。”

这个回答让晏因沉默了一会儿，他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和玄应宸初次相遇那段时间，对方也整日将“妖孽”两个字挂在嘴边。他声音恍惚地道：“那你在我身上察觉到妖气了吗？”

这一次林楚渝没答，鲛人虽是上天界灵物，在这世间却终究是种异类，尽管他们不害人，也绝无可能融入人。所有异类在人类口中皆可统称为“妖、魔”，这便是世界法则。

“我可以放你走。”林楚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