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辰时,有太监慌乱地闯了进来,大喊:“不好了!王爷!不好了!”
晏祈渊守了一夜,有些疲惫:“何事如此慌张?”
太监跌倒在地,盯着殿中的棺椁,惊恐道:“有人将陛下的……头颅,挂在了城门上!”
……
晏祈渊赶到的时候,左惩已经将悬挂在城门上的“物件”放了下来,一言不发地抱在怀里,不叫任何人接近。愈琰
试图接近他的人都被他打成了重伤。
晏祈渊一步步向着他走近,似是不可置信,又急切地想要证明什么一般。
“不要再往前了。”左惩的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说了什么,但他努力抱紧了怀里的“晏因”,用自己的衣服遮住,不允许任何人窥探半分。
他的皇帝哥哥,他的君王,即便是离开也该是体面的,怎可这般任人侮辱……
“不是……”晏祈渊的身体与那殡宫中停放的尸首一样冰冷,“……不是他。”
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晏祈渊坚信那不是晏因,甚至反复地提醒自己不要被蒙蔽,这只是晏因又一个脱身的计谋而已。
可左惩发红的双眼,那副疯魔样子……如不是万分确定,又怎会如此?
有那么一瞬间,晏祈渊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实,或许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重生过,没有经历过失而复得……
那日晏殊尘戳穿了他是归来之魂的事实,晏祈渊才肯相信,晏殊尘不只是先帝送给晏因的最后一面盾牌,他是真的能窥探到天机。
“殿下如今这般囚着他,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呢?”
“自然是叫他后悔莫及,乖乖待在我身边才好。”
“殿下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位陛下的性子,那般骄傲自负,宁折不弯。”晏殊尘淡淡道,“你便是杀了他,也不会等到他的妥协。”
“他能想通自然是好,想不通……那便一辈子关着,也无甚不妥。”这话既是他的决定,也是说给对方听的。晏祈渊要把人留在身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没想到晏殊尘一句话就令他动摇了:“殿下可知,这样下去的后果,只会是与你前世一般无二。”
晏祈渊表情瞬间凝滞:“……皇叔看到了什么?”
“他在自救。”晏殊尘道,“而你在阻止他。”
“他……”
“不,我看不透他。”晏殊尘摇了摇头,他知道晏祈渊想问的是什么,但自己的确看不出,也不能确定晏因是否也是那一缕归来的亡魂。
他说:“上次是有了预感才能及时赶到,以如今的形势,下一场刺杀不可避免。”
“我……多派些人保护他。”晏祈渊心里很乱。
“恕我直言,殿下这样做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对吗?焉知你身边的人就一定忠心?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晏殊尘意有所指道。
听出他的提醒,晏祈渊沉默下来,半晌,低声问:“那依皇叔之见,我当如何?”
“陛下有他自己的安排,殿下只需静观其变即可。”晏殊尘说的很直接。
晏祈渊还能如何?
与晏因的性命相比,自己是否能得偿所愿已不再重要,只有经历过天地倾覆的人,才知那是一种怎样的痛楚……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路面的泥土,潮湿的腥气窜入鼻腔,激起心口密密麻麻的钝痛。晏祈渊站在大雨中,垂眸望着跪在地上悲痛发疯的左惩,握紧的拳头渗出血。
你最好是自救成功了……
否则,即便是鬼夫妻,我也与你做定了。
……
白羽微又一次被毫不留情地赶了出来。不,确切的说是请了出来,因为晏宗渠对他的态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