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顾来嗯一声。

满婆将吊扇开到最大,在热水里放了几片薄荷,招呼二人喝。顾来端一下,烫手。向满婆借一只盆,从水缸里舀了半盆水,将搪瓷盅放水里冰镇着。

凉了一会儿,才拿给周语喝。

满婆称赞顾来:“阿来对自己婆娘好仔细哈。”

满叔冷笑一声:“在家怕是还要洗裤衩奶罩!”

他母亲嗔他:“你懂个屁!男人不该对自己婆娘好?”

满叔从鼻孔里喷出烟,阴阳怪气的笑,“狗屁!”将身子扭到一边,凳子刮出极大动静,以示看不顺眼。

周语捧着搪瓷盅,对他人的话充耳不闻。水温入口刚好,薄荷清凉解暑,她喝了几口又递给顾来。

顾来接过,一口气喝光。

头顶风扇呼呼的刮,刚才的暑气驱走大半。

满婆又从屋里捧一把粘糊且不知年月的糖,放在二人面前。笑盈盈的向顾来炫耀,“二娃,下个月你也该来我家,来吃你满叔的喜酒!你满叔是驼背,造孽啊,四十好几了才找到婆娘……别傻坐着,吃糖吃糖。”后一句是对周语说的。

周语笑着应一声。

满婆手上沾了糖,在衣摆上擦几下,一边与顾来闲话家常。

顾来不会接话,大部分时间发愣,偶尔点个头,真到被人指名点姓发问了,才低低嗯一声。。

他们聊天,周语无事出门走走。满婆的声音犹在身后:“这下好了,上个月送来一个,贵是贵了点,但婆娘总算是有了嘛,有婆娘了就有毛儿,有了毛儿,我老太婆哪天就算蹬腿去了心里也放心。”

……

院子边上有个锅盖接收器,底下是一块水田,鸭子嘎嘎叫了几声,一群鸡仔子在谷堆里刨。

几只蜜蜂飞绕在半空,周语抬头,见左边的土墙上,挂着一个巨大的蜂箱,蜜蜂成群结队,进进出出。

蜂箱另一头,周语又看到那扇洞黑的窗户,没有一丝光。

她走上去,还没靠近,铁链声哗哗的响得急促。周语看不清里面,但她知道里面能清楚的看到自己。

周语对着窗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屋里果然不再有声响。

周语试探着伸手推了推窗户,竟没锁。没了玻璃反光,站在窗户里的人顿时出现在周语眼前。

是一个年轻女人!

二十来岁,蓬头垢面,神情仓惶。穿一件破烂肮脏的男士汗衫,赤着双脚和下.体。

手臂和脖子上尽是伤痕,一条条,一片片,触目惊心,有棍痕,有鞭痕。伤口已经腐烂。

脚踝上锁了一条手腕粗的铁链,一动,便哗哗的响。

一条烂棉絮丢在角落,屋里没有任何家具。整个屋子散发着浓郁的霉味和屎尿腥臭。令人作呕。

周语快速平复内心的震撼,小声问:“你家住哪?”

里面的女人不回答,只是颠来倒去的骂人,骂周语,骂这里所有人。地方话,语速快,毫无逻辑。仿佛果真如满家人所说,是个疯子。

一开始她还能控制情绪,低声咒骂,到了最后激动起来,竟仓惶大哭,神情越发急躁惊恐,双手抓着铁条奋力摇晃。

白狗激动,高声叫了两下。

中年男人的声音从堂屋传来,“妈,那疯婆娘的窗户关没关?”

老人的声音:“哎哟!刚才送了饭就忘了关。”

男人一拍大腿,紧跟着,脚步声响起,白狗率先窜了出来。

时不待人,周语低声命令:“你把头伸过来。”

窗里的女人并不理会,对周语又笑又骂,一口口朝她吐口水。

门口闪现一双赤脚,满叔疾步走来,厉声喝到:“莫靠近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