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脸一垮。
默默缩小存在感的富贵听见她们提‘正事’,应声附合:“是呀是呀,梁姑娘您是不知道,殿下老远就说味道难闻,连门都不肯踏进去。”
“……”没能及时把贾富贵这该死的嘴碎吊起来狠狠抽打,太子心觉太失策了。
感受到对方火辣辣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太子老脸一红,恼羞成怒:“胡说八道!孤怎么可能因为味道难闻就不敢入浴?!孤不过是对你所用药材有所疑虑,这才专程折回来问个清楚明白!”
富贵瞅着道理堂皇的太子殿下,明明之前还在喊打喊杀说谁也不准把梁羽仙叫回来,这会儿站在人家姑娘面前怎就成了专程折回来找她理论的事情呢?
虽说主仆两人口径不一,不过梁羽仙大抵已经明白这其中到底怎样一回事:“泡浴的药材是我从昨晚开始准备的,今日
一大早开始熬煮而成,因为所用药材较多,颜色或许比较深,味道确实不好闻,可是这副药浴对殿下的身体很有益处的。”
听起来准备那一桶水大费周章很辛苦,太子心中的坚持稍弱一些,可是一回忆起那个可怕的味道,那颗松懈的心立马又坚定起来,状作无意地旁敲侧击:“孤从未闻过这么奇怪的味道,你莫不是放错药了?”
专业水平受质疑,梁羽仙果断微笑:“药材种类千千万万,形色味道各种各样,殿下不比我熟知得多,不能理解也是正常。”
太子埋头沉思,继续找借口:“孤只是眼睛有疾,又不是身上有伤,用药当然是用在双眼上,泡药浴一点作用也没有。”
“当然有用,浸泡药水能够活络四肢血脉与筋络贯通脑部与双眼,作用都是对等的。”梁羽仙很耐心:“都说良药苦口,如今我也不需要殿下服药,只需殿下撑过最开始的这几次药浴,久而久之习惯了,也许殿下就不觉难闻了。”
那还不如直接给碗药汁吧,再苦一口干完就没了。可泡浴不一样,为达效果少说也得耗个半时辰,不被熏晕也怕窒息。
太子情绪很挣扎,富贵与梁羽仙对一眼,无奈表示爱莫能助。要知道太子犟起来八头牛都拉不动,只要是他不乐意,任谁说啥都不爱听。
梁羽仙见此也不着急:“倘若殿下真不愿意,也不是说非要用药浴治疗。”
“当真?”原本都已经打算跟她慢慢磨的太子下意识脱口而出,哪成想她这么好说话?
“既然殿下这么不喜欢用药浴治疗,那我也不愿强逼你。”梁羽仙心平气和,太子反觉心里忸捏,尤其人家适才还说从昨日忙碌到现在,又是准备药材又是守时熬药,结果用都没用全被他给浪费了。
她怎么就一点都不在乎呢?
换作是自己,命人直接五花大绑扔进桶里,才不管他愿不愿意。太子如是想道,浑然忘了那个应该被五花大绑抓去泡药的人是他自己。
富贵犹豫着凑到梁羽仙身边:“梁姑娘,您真不管啦?”
问这话的富贵倒不是叛主,只是如果能够治好太子的眼睛,就算让自己配合梁羽仙以下犯上,那也是可以好好商量的事情……反正凭谁只要长眼睛,都能看得出来太子不会真拿梁羽仙怎么样。
正所谓背靠大山好乘凉,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上,说明富贵比旁人还要有眼界与胆量。敏锐如富贵,心觉适当的时候或许跟梁羽仙站在统一战线。
不过,显然梁羽仙没什么想法:“没事,一个方法不行,那就改用别的方法。”
因为说话没有避着他,太子立刻转过头:“什么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