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自然不便离席去给娘娘问安,不如就由我来代劳如何?”
这话终于惹来故作镇定的萧皇后侧首,神情莫测地看向她。
于礼而言,皇后始终是皇后,是一国之母、是万民之母,亦是皇帝膝下每一位皇子名义上的嫡母。无论太子还是二皇子,就算他们的嫡亲生母不是萧皇后。无论彼此私下关系如何,都必须尊称她为母后,将她视若嫡母。
故而萧皇后来了,太子却视若无睹不问礼,其实于礼法而言是不敬不孝的。只是太子就连皇帝都敢不放眼中,行事脾气一贯如此,在场的人私下非议,面上却是绝不敢说太子半点不是。
可今夜此席,太子的一切无礼之举一如往昔,却因为多了一个梁羽仙的弥补,事态也就有了不一样的转变。这时在场众人方真正有意识地将注意力集中在梁羽仙身上,赫然惊觉太子似乎找来了一个不少了的人物?
“姑娘这是要去见皇后娘娘?”
人群之间徐徐走出一个老人,身型清瘦,但精神矍铄,看似老朽糊涂,眼中闪动若隐若现的精芒,烁烁发光:“老臣亦有此意,不若就让老臣陪她一趟如何?”
太子虽然看不见,却认得这把声音:“许太师。”
梁羽仙重新看去,才发现许誉跟小尾巴似的从他父亲背后冒头,冲她死不正经地露笑脸,却很快又被许太师的身姿挡在后头。
许太师冲梁羽仙露出长辈对待小辈的慈和笑意,很快就又转回去继续问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若非现在站在这里说这话的乃是自幼教导他的的老师,还是今朝三代元老的许鸿溪,换作别人恐怕这时候太子就不是弩眉皱脸,而是直接伸脚把人给蹬了出去。
然而不乐意的表情一览无余,梁羽仙轻轻摁住太子的手背:“殿下不相信我吗?”
“怎么会!”太子二话不说就否定。
梁羽仙轻声又问:“那是不相信许太师?”
太子踌躇了,倒也不是不相信……
梁羽仙松开他,温声说:“那就请再相信我们多一些。”
太子神情怔忡,手在松开的那一瞬,也不知许誉什么时候蹿到太子旁边,大喇喇把酒杯往他那只手掌塞,然后抬杯就敬:“既然如此,儿子就在这儿陪陪太子喝口酒,爹你好生照顾梁姑娘,可别把人看丢了啊。”
许太师深深睨了他一眼,背手转身对梁羽仙做了个‘请’。梁羽仙福身道谢,随他一同走了出去。
许誉乐呵呵地斟酒再敬,浑然没将太子黑漆漆的脸色放在眼里。富贵立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拉了许誉几把都没动静。这时边上又敬来一杯,众人侧目,直到梁羽仙离开都是一声不吭的魏云澍这时竟也来举杯邀酒:“臣弟敬皇兄一杯。”
太子默然,却是放下自己手里的那一杯,反去抢过魏云澍敬过来的洒一饮而尽,然后抹唇撇嘴:“小孩子家家吃什么酒,喝奶去。”
魏云澍指尖轻颤,一点一点蜷缩回衣袂当中。
*
梁羽仙慢许太师一步走在后头,穿梭的人群之间无一不在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她。但她对这种算不上友善的目光习以为常,神情自若步履平稳,一点没有上心的模样。
“听说姑娘早些日子已与皇后有所冲突,我原以为姑娘说要代劳请安只是说说而己。”
梁羽仙摇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的话,岂敢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