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洗了多少遍, 冲了多久, 沈浔都觉得自己不干净,他不肯放过自己,越搓越用力, 恨不得撕去自己一层污秽恶心的皮。

沈浔无?法跟姜时愿解释暗巷发生的一切, 他为?什么还能活着?

如果想要回?到阿愿的身边, 就不能将真相说出。

他唯能做的, 便是欲盖弥彰。

雨水冲洗了所有的血迹,而就当沈浔打算藏匿顾衡和?洪泰的尸体之时, 袁黎恰巧踏月而来?,一跃落在他的面前,杏眸圆瞪,就连说话也结结巴巴:“你...你...”

沈浔原以为?神佛予他恩惠, 会让他死在姜时愿眼里?最清白的时候。

谁知世事不然,有罪之人皆逃不过天罚,他没?死,却比死了更难受,而且他想要掩藏的秘密即将以最不可控的事态发展。

袁黎看见了,也就意味着姜时愿会知道,阿愿会知道他杀了人,知道他会武功,从而猜到他不是真的沈浔。

良久之后?,沈浔方才对着袁黎闷声开?口,“袁大人,关于沈某杀了人这件事,能否帮沈某保密?如果不能,那便请在这里?杀了沈某。”

袁黎眯着眼睛,看着沈浔,不说话。

“如若阿愿发现,沈某生不如死,还不如一刀来?得痛快。”

说罢,沈浔将洪泰的佩刀扔在地上,他几乎走投无?路,被?断了生路,才会以这么决绝的法子?来?结束自己的性命。

沈浔轻笑一声,猜到自己必死的结局,自己既没?有威胁袁黎的把柄,袁黎也没?有理由替他隐瞒,思及此,他阖上双眼。

谁料,袁黎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可以,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条件。”

“什么?”沈浔。

袁黎想,沈浔不过是杀了两个无?关痛痒的人,而且那两人罪大恶极,瞒了也就瞒了。

“你要陪我玩。”袁黎与他拉钩,掰着手指头,一一列举,“你要带我钓鱼、帮我折草兔、教我读书识字,还有...总之,你去哪,都要带上我。”

沈浔闻言沉默,从未想过这也是一种交易条件,“沈某?为?什么?”

“因为?他就是这么做的。”袁黎垂着眼睛,有些燥意提着脚下的石子?,轻声喃喃,“我最近总是惹他生气,所以,他很?久没?有陪我玩了...,而你,罢了...,你不需要知道。”

袁黎心绪复杂,这是他第一见沈浔,但方才竟有一瞬将眼前的平庸之辈当成了主君谢循。无?关样貌、身形,他们之间有些许说不清的相似之处,是一种感觉,呆在他们身边,便能抚平他心中的燥意。

可袁黎又很?清楚,沈浔绝非是主君,主君此时应正在典狱中忙于政务。可自从主君重返典狱以后?,他愈发忙于政务,也愈发疏远自己。

因此事总是闹得心里?空落落的袁黎抬起头,看着沈浔,想的却是那位大人的背影。

或许即便是个粗糙的替代?品,也还不错。

思及此,袁黎与沈浔拉钩,定约,“陪我玩,不许食言。”

面对赝品,袁黎又壮着胆子?提出几点要求,“你...你不能吼我,不能罚我,你没?有这个权利,你只能陪我玩。而且你要时刻记得我的地位在你之上,你可记清了?”

沈浔很?爽快地应下一个‘好’,这桩交易,他没?有理由不做。

他说道,“那沈某也有一个条件。袁大人对他人需要承认,是你是杀了顾衡、洪泰,并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沈某。”

袁黎乖乖点头。

接着,沈浔扼袖,抬起手臂,道:“麻烦袁大人挑断我双手的筋脉。”

“你认真的吗?”袁黎错愕抬眸。

“不极端,瞒不过阿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