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鹤唳,越发尖啸。
少女?乌发披肩,随风凌乱,寒凉冰冷蔓延至四肢百骸,其实?跑到朱雀街已是她的极限,她早就没了力气,身体摇摇欲坠,仅靠着半口气半吊着。
可她不敢停下来,只要感受到风声呼啸、夜雨霹雳、脚底僵疼,她便觉得还有?机会。
沈浔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姜时?愿不敢停歇,她不知道离东巷还有?多?远,也不知道袁黎能不能听到。
冷雨拍打在她脸上,她艰难地张了张嘴。
“袁黎....袁黎....”
“袁黎!”
女?子单薄的身影在雨夜中显得落魄伶俜,倏然,周遭似响起一阵尖锐的声音,姜时?愿错愕回眸,尚来不及反应,一只从远处射来的袖剑劈开锐利的夜风直直瞄准她的心脏射来。
后颈生凉,姜时?愿亦感受到了生死的威胁。
而?此时?,她才意?识到原来要杀她的杀手不只拿刀抗锤的两人,在暗夜楼阁之上,还有?一位伺机已久的人。
杏眸圆瞪,锐利的箭矢却在她的眼前。
就在此时?
滴答滴答。
眼前的玄衣袖口,嗒嗒朝下淌着血。
那只危及生命的箭矢就这样被袁黎生生擒下,为此,袁黎的掌心划出?一道血痕,鲜血汨汨流出?,也殷红了他掌中的缺了一角的草兔。
“袁黎...”她惊愕抬眸,顿了顿,语气中掺杂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无法再遏制的哭声,混在一起,道:“袁黎,救沈浔....快救沈浔....他在西三?巷..”
话音甫落,泪水从煞白的脸上淌下,姜时?愿终于支撑不住,双眼一黑,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袁黎伸手接住她,手背触了触她的额头,极为烫手。
而?黑幕琼楼之上。
眼见没得手的杀手一跃飞下楼阁,来到姜时?愿和袁黎面?前,掏出?子午鸳鸯钺。
他看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女?子和不足为患的九岁孩童,嘴角肆意?的笑容更甚:“就你一个?毛也没长齐的孩子也要学着话本英雄救美,得罪了我,小心待会儿被吓得尿裤子。”
袁黎亦反应过来,目光死死地紧箍着眼前之人,冷声道:“你是...暗河的杀手?”
“没想到,暗河的威名都传到小屁孩的耳中了。”
袁黎却对‘暗河’威名充耳不闻,怔怔道:“暗河之人,杀无赦。”
话音淡淡的,听起来没有?威慑。
“就你?”杀手双掌转着子午鸳鸯钺,凌厉寒芒划过寂寂月色,“京都城中十名禁军一起围剿我都奈何不得,你一个?小屁孩还妄图翻天不成?”
“国公说,暗河之人,格杀勿论。”袁黎木讷重复道,“且不必跟他禀报。”
话音甫落,袁黎脚底狠狠碾碎草兔,这草兔乃是他的心爱之物,他就这般不留情地碾碎、毁坏。
于此同时?,几位趴在墙角旁观战火的青衣司使们,吞了吞口水,神色紧张:
“完蛋了,你瞧见?了吗,咱六处把草兔给踩了。”
“何止是踩啊,草兔分崩离析啊,疯了,疯了,我建议还是赶紧跑...”
甚至还有?一人不惜爆了粗口,“这他妈待会儿谁能拉住他!上他妈一次,掰了草兔一只耳朵,直接断了整个?六处所有?人的胳膊。”
“赶...赶紧...给他再折一个?...免得待会儿不好...收场,咱都得跟着遭殃...”另一名已经习惯地从怀中掏出?扎人的絮草,手指抖抖地开始捏起雏形。这时?候就恨阿娘没有?将他生成个?女?子,怎么手头?儿活就这么笨!
别人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