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阶万年不变。”
牌桌上的人话接话,麻溜出?口,好似顺口溜,最后总结以苏言拍着她?的肩,甚是得意地说?道:“习惯就好。”
听到这?处,姜时愿哑然,终于明?白了陆不语口中的‘无人可用’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不会牌九,你们玩,不扫你们的雅兴,就不奉陪了。”
姜时愿挽了耳边的碎发,抚裙起身,放下手中的叶子牌,青檐残影下的她?身骨单薄,却骨子里的气质就似玉立如含苞的荷花,清雅高洁,淤泥不染。
众人只听她?声音清婉,“验尸的后堂在何处,还有没有未解决的悬案?历年以来?的仵作手札在何处,验状又存放在何处,能容我看看吗?”
众人都愣愣的,略微迟疑,指着后方,等到姜时愿走后才围在一起低低细语:“得,来?一位怪人。”
其?中一位名为?李顺看不惯她?的做派,啧啧道:“装什么清高!”
李顺又接着张罗,“接着玩。”
“难得没活儿,甭理她?,接着来?。”
苏言双手糊着桌子上的叶子牌,根据以往的经验,不禁脱口感慨,道:“谁刚来?不是这?个样子,初入四处,总归要做做样子的嘛。我保证一个月后,姜司事就不再会有这?股劲了。”
可接着过了一个月,事情的走向并不如苏言口中预测的般。
他听闻这?新来?的青衣司使更甚,整日埋在后堂之中,整夜流转在无数送来?的尸体中。有尸就验,无尸就看历年仵作手札,日夜颠倒。
他还听说?起初姜司使还只验分到自?己手上的活,再后来?零零散散开始接上其?余司使手上的任务,再到最后不知不觉包盘了整个临水居的尸体。也得益于此,四处之人更甚畅快,终日饮酒作乐。
姜时愿日以继夜地呆在后堂之处,倒叫苏言的记忆渐渐淡了这位新来的司使。
直至有日碰巧途径后堂,苏言偏身在朱门之后侍立,借着朱门被风吹开的一道缝,小心翼翼地将目光探了进去,越过层层包裹严实的尸布,落在一个清瘦的绰影上。
他愣了一瞬,想起久违的记忆,他依稀有些印象,又好似浑然没见过这?位司使。
眼前之人,有些陌生。
姜时愿初来?四处之时,苏言还记得是个模样水润的姑娘,目若秋水,螓首蛾眉,是少了一丝人间烟尘味的美人,冷而诱人。如今,美人骨子的风采依旧,只不过愈发接了地气。
也许是事务繁琐,让她?日夜颠倒、劳心费神,她?无心粉饰,单单梳着垂云髻,斜着插入了一只素色发簪。而近观之下,觑到她?眼下青黑,更加消瘦,一袭素色襦裙服着在身上如同纸片般飘然。
他起了怜悯。
那埋于尸体的女子好似也察觉到了一道凝视已久的目光,倏然抬头,与苏言目光相撞。
苏言也不好再掩饰,不然反倒显得自?己不怀好意般,他走了进来?,还未未口。
姜时愿螓首又埋了下去,拢着烛台靠着更近尸身,紧接着又用银簪刺入尸体淤黑的指甲之中,瞬间死?者指腹上涌出?浓浓黑血。
而她?率先开口:“苏兄深夜来?此是想拿武大的验状吗,劳烦再允我一个时辰,我还没能验完,初步观之,因?是死?于毒杀。”
一席话倒将苏言堵得没了话,他本是想来?关心姜时愿,说?几句场面话儿,没想却被她?想成特意来?催要验状的了。
他默了片刻,轻声说?道:“这?具尸体是二处才申时送来?的,不必赶急,瞧你眼下青黑,应是熬了几个大夜,早些休息吧。”
“尸验宜早不宜迟,这?是恩师竹公?与我讲的。”姜时愿回道。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