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 他神色松动, “圣上鼓励女子进学,律例朝令夕改, 典狱也早该破了死规矩,我准了。只不过,能不能进典狱过春试,就靠姑娘自己了。”
临行之前, 陆不语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止住步子,丢给姜时愿一块银质腰牌,“对了,今年典狱春考试题与往年不同,要求两人组成一对通过测试。”
“姑娘要报考典狱,还需另找一位能人组队才是。”
姜时愿摩挲着腰牌上面的银蛇纹路,继续问道:“关于春试题目,四处可有?提示?”
陆不语双手环胸,轻笑一声:“这次的春试乃我兄长亲自出题,兄长从青龙阁成百上千的案卷中随意?选了一案,届时典狱会尽量还原此案的细节、被害者的尸体,你等需要验明死者死因,推测作案时间,还原作案细节,找出凶手,即可通关。”
典狱春考是全汴京一年一度的大事,按着惯例都是由陆观棋一手策划考题,一手组织春考,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最令他焦头烂额之时。
陆观棋从积攒如山的案卷中勉强挺起身?子,揉了揉酸胀的眼穴,小司使们还在典狱五处中穿梭来去,报来一叠又?一叠的机密文件,小声提醒‘这都是魏国公遗留下?来的文件,还未曾过目,有?劳五处了。’
纵使再好脾气的君子,陆观棋也忍不住蹙着眉头,自从魏国公‘出了趟远门后’,这庞大的典狱就全部由他代为执掌,每日浸在成堆的事务之中,从白?日埋头至深夜,他现在恨不得?将自己掰扯成四份。
直到今日,他才明白?为什么主君如此追求修身?养性.....
这时候,一位司使慌张地跑了进来,小声在他耳旁道:“陆案吏,左相来了,指明要见您。”
陆观棋闻言立马竖起玉冠,穿上公服,跟随着领路的司使一路走近黄泉殿中,司使弯着身?子侯在一旁,替陆观棋亏推开了门,紧着就马不停蹄地退了下?去。
陆观棋一人走了进去。
大殿阴森,昏暗无掌灯。
一人华服加身?跪在大殿,而另一人穿着素色道袍斜端坐在黄花梨木椅中,手中盘着一串伽南香十八子手串,手串昂贵,价值不菲,正中镶嵌着东珠一颗,下?挂金色结绳。
陆观棋不敢抬头,“拜见左相。”
左相阖着双眼,嗓音喑哑,道:“魏国公呢?这么久了,还没?有?找出他吗?”
“左相恕罪,下?官已经尽全力寻找国公下?落,但怕有?疑心之人还有?六处众人察觉国公如今不在典狱,所以一直不敢放开手脚、大肆搜寻。”
“下?官只敢借着捕捉贼寇的名号搜索全城。当然除了汴京城中,下?官还命人去了京郊,甚至还鬼市都翻了,还是未能寻到国公的下?落。”
清脆的珠串拨弄声戛然而止,左相缓缓掀起眼帘,珠串才从左手移交至右手快速拨弄起来,“我相信陆案吏已经尽力而为了,毕竟如果谢循是真的有?心想藏起来,恐怕出动整个典狱也找不出他。”
“魏国公不敢。”陆观棋磕头道,“魏国公对左相忠心耿耿,奉您之令建立典狱,监察百官,这份忠心天地可鉴。”
“如今典狱的地位远超于大理寺和检察院之上,为圣人器重,国公功不可没?。”
左相冷笑一声,眼中寒芒乍现:“可如今世?人都觉得?典狱是他谢循的,典狱上下?以谢循马首是瞻,有?谁还记得?我。”
“左相,魏国公绝无取代之意,还...”
还未说?完,直接被左相打断,只见左相站直身体,随手就将那串名贵的十八子丢入熊熊烈火之中,冷声道:“典狱不可一日无主,还是得?有?人能接替谢循的位子。你说呢,陆观棋?”
十八子手串在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