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依旧富丽繁华,城内四河贯穿,宫阙万间锁重楼。灯火相映楼台,两边的屋宇星罗棋布,无数市井百姓张着大小纸伞要吆喝着生意,士族高?门的马车,走?货的骡车与牛车穿梭于官道之中。

姜时愿再次走?上熟悉的朱雀街,心中早已物是人非。

汴京的熙攘,大庆的繁盛,又能如何呢,她早就感?受不到一丝快乐,她已沦落为无根之人。

三七好奇地问道:“姐姐,如今已经进?京了,下一步该怎么做?”

姜时愿摸了摸略显羞涩的荷包,对三七说道:“汴京城是吃人的猛虎,我们要想在此地站稳脚跟,就必须先?拥有一处自己的住宅,再寻一个能够赚钱的营生,否则别说在汴京中活下去,我们连何氏的院落都走?不出?去。”

“三七,你想一辈子住在贱民带吗?”

三七猛地摇头,“当然?不想。”

正午时分,姜时愿和三七兵分两路,三七去打听田宅,姜时愿则游走?在各个药铺,希望能寻个坐馆大夫,再不济也是个药童的差事。

可那些医官的老?板都是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眼睛一斜姜时愿是个女子,要么是动了歪心思的,要么就是轻视她的才能。

要说言语最为尖酸刻薄的,还得是汴京城名气最大的,资历最久的是君康医官的东家,徐舟野。

徐州野人如其名,处处彰显着她的野心。

一听姜时愿要应聘坐馆大夫,耳朵都竖起来?了,一声嗤笑,满是讥讽:“这年头山鸡都能插个鸡毛当凤凰,女子都敢抛头露面,当坐馆大夫了?”

“我已经通过?了你所有的测试,且学过?大方脉、小方脉、风科、眼科、针灸科等?,证明我行医问诊的本事,徐掌柜为何一定要在‘女子’上做文章?”

“好啊,娘子都这么说了,只要通过?最后一道考题,就招你。”

“什么?”

“我要你给?我施针。怎么犹豫了?这成为大夫,可就是要搭脉,施针的,莫非没有看过?男子褪去衣衫后的身姿啊?要不要我脱给?你看。”

姜时愿转身就走?,又被?恬不知耻的徐舟野拦下,“不是要应聘坐馆大夫吗?怎么才说了没两句转身就要走?啊..”

他伸手想搭上姜时愿的纤纤玉手,没想到被?美人毫不留情地赏了一巴掌。

徐舟野生了火气,反手想甩给?姜时愿一个巴掌,可是看清后面缓缓走?近医官的队伍时,这高?扬的手顿时抱合在一起,舔着谄媚的脸就迎了上去,“见过?四处和各位司使,今日怎么想着光临寒舍了,有何指教?”

姜时愿回望过?去,君康医官已经被?一群典狱使团团围住,为首的男子,修长手指搭在腰间的长剑上,随意捻起一根草药,手指摩挲成碎屑,道:“谈不上指教,今日来?奉我兄长的命令,有公事要办。”

男子衣着华贵,气质非凡,应该是徐舟野口中的‘四处’。

谢循一手创立典狱,下分六处,替他办事,各处所分的职责不同。姜时愿略微从袁黎口中听过?一点,他掌管六处,为六处之首,负责追捕潜藏在五湖四海的犯人。

四处与五处分别陆观棋两兄弟管理,五处负责整理案件详情,规整、保存各个年份的卷宗,而四处则是常年与尸体打交道,说白了,就是仵作。

徐舟野一听他的兄长,眼睛都亮了,“哦?陆观棋,陆案吏?那可是魏国?公眼前的红人啊。”

“陆案吏有何指教?”

姜时愿心下一横,原来?此人是陆观棋的弟弟,陆不语。

兄弟俩的名字连在一起,就是观棋不语。

她仔细比较,二人的眉目确实有些相似,可不同的是陆观棋给?人感?觉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