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循谢滚烫的呼吸纠缠着她散乱的发丝,看向她眼神荡开层层温柔,点破她的忧心,“放心吧,阿愿,我?不会离你而去,也不会自寻死路。我?已经?找到了能证明左相就是暗河阁主的罪证。”
“当真?”姜时?愿喜出望外?,热泪滚下,“阿循,你当真没有骗我??你真的找到了?”
“我?向你许过诺言,绝不会再欺你瞒你。”谢循的声音温柔至极。
“罪证在哪?”
“阿愿,跟我?来。”
谢循的掌心覆上她早已冰冷麻木的柔荑,领着她越过官道走入寂寥无?人?的融雪阁,又潜入她从?不知晓的另一条暗道。
姜时?愿的心愈发不安跟着谢循进入深邃的暗道,不知走了多久,她的疑问接二连三?地冒出来,“阿循,是什么样的罪证?为何你又要领我?到这,罪证真的就在这里面吗?”
她起了犹豫,而谢循沉默难应,脚步不曾停下。看着他不曾犹豫的背影,姜时?愿的犹豫又转为疑心,眉间渗出冷汗,满是防备,“停下来,你要带我?去哪?”
“回答我?,谢循!”姜时?愿的呼吸急促,看着幽暗的地道在他眼睑上投下阴翳,叫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你又骗我?,你不是答应我?不再欺我?瞒我?吗?而你方才又在骗我??”
典狱春试时看清谢循的隐瞒,姜时?愿更多的是恐惧和?后怕,怕她识人?不清,更对他有了防备之心。雨夜纠缠之中,她终于狠狠撕去谢循所有伪装和谎言,那时?她的心被愤怒点燃到极点,更对他深恶痛绝。
如今,再次察觉他的言不由衷,姜时?愿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心痛,理智崩溃,咸涩的泪漫进口中。
她再次涌入他的怀中,整个身子都在簌簌发抖,而谢循深感她此刻不绝的泪水,比谁都更清晰她身上的战栗和?冰冷,却依然冷漠无情地扼住她的皓腕,迫使她慢慢松开他的衣襟。
“不要!不要....不要...”,姜时?愿泪水如梨花落下,极为无?助地看着自己被迫放开爱人?,那双无?力?的手凝在半空,再无法挽留下去意已决的谢循,“我?说过,我?再不想让任何人?离开我?了...阿循,不要再离开我?了,否则,这世上我就真的孤苦无依、再无?至亲了...”
“求你...不要留我?一个人?活在世上。”
娇声软弱卑微到了极致,闻着心碎。
谢循眸光不忍,眼睫微颤,试图掩饰泪意,“我?接到暗报午阳关?的校尉俱是左相的人?,左相已下了死令,明日无?人?能踏出汴京半步。今夜是我?最后能送走你的机会,这条密道直通京外?不用过验城关?。”
“阿愿,我?已经?吩咐过袁黎,他会护你离开。”谢循霜寒的黑瞳中涌动着消融的春水,他微不可查地泪盈双眸,贪恋着最后的时?间,说着不舍,“山水万程,泱泱大?庆,希望阿愿余生,不惧不惊,平安喜乐。”
“忘了我?,岁岁安,朝朝好。”
深藏爱意,以忘断念。
谢循转身的瞬间,划过寒风,月白袍飘起,他离去的瞬间太?快也太?过无?情,甚至不留姜时?愿一丝感反应的时?间,她急忙伸手去抓他的衣袂,可惜衣袂如捉摸不透的鸦羽,轻轻荡下,似戏弄般地从?她手心中溜走,“阿循....不要!”
冷风拂面,姜时?愿看着谢循远走的背影,急忙去追,哑声喊着他的名字,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密道,颇为书生气的手刻不容缓地移动龙头机关?,四周石壁陈年的砂砾簌簌震落,一道石门缓缓移出。
姜时?愿瞳孔紧缩,看着谢循的背影渐渐被石门遮蔽,她自知再留不住,崩溃大?吼:“谢循你就是骗子!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