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快就会?忘了不愉快的过往了.....”
“虽然蛊血滴蛊发作的日子会?有些难熬,每至深夜子蛊便会?啃食你的记忆时,犹如?千万蚁重啃食颅脑...”
“但老夫相信....阿循,你一定会?熬过来的,你一定还能?再成为老夫手中的剑的。”
恨意喧嚣而出,一字一血浸着血泪,谢循大怒,大悲:“你休想!”
“你休想!我不会?为你所愿!我绝不会?再为你所愿!我定要杀了你!”
那三年,暗室每至深夜,皆能?传来阿循的痛苦地叫唤,皆能?传来铁链沉闷作响的寒声。
这场塑造,抹去记忆,持续了整整三年。
等左相再次见?到谢循之时,他已因无时无刻不再试图挣扎寒铁,而脊骨寸寸断裂,筋肉扭曲成蛇,白衣不见先前之色,腥臭干巴,满是凝结的血色。
谢循再次睁眼看向他的时候,已经了无恨意,只剩麻木。
左相哭着,又低低笑出声来:“成了,成了!”
后?来,左相将毫无记忆的谢循收养为义子。
可惜他们终究缘浅,圣德三十一年,谢循失踪,不知是逆子再次逃脱了他的掌控,还是生死不明。
只是,左相清楚无论是哪一种谢循都不会?再次回到他的身边。
一月前,当明婌来找他要母蛊之时,左相微微动了恻隐之心,反正留着母蛊已无用,还不如?就此要挟明婌以此在万岁宴上替他动手。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明婌失手。
*
伏魔殿中,谢循同陆观棋讲了自己的猜测,陆观棋大震:“主君是说左相就是暗河阁主,这简直匪夷所思。”
陆观棋难以置信,左相辅佐两朝,仁政爱民,怎可能?是暗河之主?
谢循猜出他的顾虑,“怕是真正的左相早就死在他手。”
“如?果真是如?此,暗河盘踞在我朝的势力简直深不可测,不知有多少细作像他一般取而代?之朝中要员。”
毫无风声地谋杀高官,堂而皇之地取而代?之,潜伏数年,却不被文武百官察觉,陆观棋已经不知究竟是暗河势力通天,还是率先所有察觉端倪的官员皆被左相暗中抹去。
谢循立在案首之前,饱墨倒流在骨节分明的手掌之上。
他神色寒凉,说道:“沈煜、宋清远皆是因知晓暗河隐秘而被屠族灭门,或许,连姜家也是如?此。”
“主君是说,三年前姜学士亦可能?掌握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线索,因此才?会?被设计陷害?”陆观棋心念一动。
谢循:“之所以沈家是被杀手屠族,乃是因为沈家势微力薄、且远离京中,难以惊动圣人。而魉大张旗鼓屠杀宋清远一家,是因为暗河早已谋划周全,势力渗入各处,因此借宋家起威,与整个大庆皇室宣战。”
“而三年前,姜家乃是四大家族之首,相较之下,暗河羽翼未丰,若直接像屠戮沈宋二家般大开杀戒,无疑是剑指皇城,挑衅大庆皇室,以卵击石,自不量力。”谢循指腹沾着琥珀色的茶水,以手指为笔,以茶为墨,在案几上勾勒分析。
此时,陆不语接话?道:“所以,暗河选择栽赃下作之法,陷害姜学士。再利用圣人早就对姜家忌惮之心,发难姜家。”
陆观棋:“那如?今魏国公打算如?何?”
“左相眼下还不能?动,牵一发而动全身。”谢循抬眸,双眸寒意乍现。
陆观棋跟随谢循多年,最擅揣测谢循言下之意“主君是想蛰伏在左相之下,与虎谋皮,虚与委蛇。”
谢循弯起指缝,点在茶盏之中:“未探清楚暗河虚实、朝中细作之前,不能?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