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
白无常僵在原地, 呼吸一窒,头皮瞬间麻了半边,又道:“不不不不, 不可?能,你绝不是他, 也许是我认错了。”
“为什么?”
白无常缩在角落, 不敢直视沈浔的黑瞳。
“魑早已经死?了,被暗河阁主亲手杀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死?了?
“你确定吗?”
“死?了, 那?个叛徒阁主怎会留着他,大家都亲眼见过他的尸身被阁主悬吊起来,斩首示众,示于和他一样有不臣之心的人看?。”
沈浔神色平淡, 缓声道:“为什么说魑是叛徒?”
“....不知道, 我就是个破练蛊的人, 杀手的事情怎么会告诉我,司使?,你放过我, 我其余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求求你放了我吧....”
询问过白无常之后, 沈浔心乱如麻, 自己的缺失的疑问方才有了答案又硬生生被掐断, 这种感觉如蛇蚁攀爬而?过令他觉得恶心。
他仍被困在一片迷雾之中。
沈浔心绪烦乱地,松了松腕上的白纱。
他可?以肯定心中猜测的是:
他梦中的老?者就是暗河阁主, 暗河阁中给他咽下?去的红丸,极有可?能就是白无常口中的血滴蛊,且在那?段丢失记忆的时?光中,一直在作为杀手给暗河卖命,
但自己究竟是谁?
白无常和魉皆口吻一致说魑已死?,所以,他也不敢肯定自己是否就是四绝之一?
如果是的话,人死?又为何复生?
沈浔想不明白.....
他不清楚他的来路,唯有仰头望见明月,此刻,却知道了他的归途。
他的脑海唯一能记住的,就是自己的誓言“为护一人,矢志不渝”。
所以即便他厌恶这双杀人如麻的手,他也得留着,哪怕这双手再沾满血腥也在所不惜,也绝不能再让阿愿身处险境。
走出十八狱已经是夜半时?分,沈浔于官道上忽见风雨中的顾辞擒着红伞而?来。
二人遥遥相望,对面眼中,满是阴翳,看?到?沈浔疏尔收敛,命身后小吏收起红伞。
沈浔亦是一笑,并未行礼。
顾辞站在沈浔前,道:“难得啊,还能看?见沈司使?,还以为司使?挺不过来了,看?来典狱的医官并不是一群酒囊饭袋,还尚有些本事。”
“多谢顾大人关怀。”沈浔颔首,温和道。
风雨袭人,顾辞揣着手,凤眼微眯上下?打量沈浔。
身旁小吏心领神会,嘲讽落在沈浔垂落的双袖上:“沈司使?虽然重伤初愈,但也不能坏了规矩吧,连行礼问安也忘了?”
“不是沈某不敬,顾大人忘了,沈某被贼人挑了双腕,这双手怕是要废了,无能向大人问安。”沈浔道。
经沈浔一说,小吏忽然想到?确有此事,抿了抿嘴,倒显得自己刻薄挑刺,悻悻然宽慰道:“沈司使?莫要灰心,万事终有出路,遵医官的话,恢复得好,握笔提字应是不难。 ”
“多谢。”沈浔问道,“这么晚了,顾大人还要去哪?”
顾辞余光轻扫着沈浔,笑道:“怎么,难不成本处去哪还要跟沈司使?汇报吗?”
沈浔侧身让路,淡淡道:“不敢,大人请。”
顾辞连头也没?回径直离开,咧着牙齿吐出薄薄细雾,小吏急忙快步跟上,却好似察觉到?顾处似乎隐有不悦。
这份不悦一直持续到?顾辞走入四处的临水居,命人抬来洪泰和顾衡的尸体。
他听见顾辞轻嗤了几?声,一声笑意更比一声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