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又?问:“学士家女儿如何?”

先前皇帝并不同意他接触刘芙,如今口风倒像是松动了。

五皇子暗喜:“刘娘子已?经愿意与儿臣出门游湖,近日儿臣与她?相谈甚欢,有心?心?相印之势!”

出了承天宫,五皇子走路如风。

出宫时,看?到宫门处一人有些?眼熟,竟然是捧着书的冯梦书。

这书呆子既已?投靠自己,何苦那么用功?事都?交给那些?无?权无?势之人不就好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五皇子正打算去打个招呼,不知怎么,忽然想起曾经刑部大?牢那个女人来。

于是问身边下人:“本殿记得,那时让你去查那女人的来历,可查到了?”

下人道:“当初就调查清楚了,殿下那时没顾得看?。那女人姓宋,是户部郎中宋士诚的女儿,早就嫁给冯大?人做了娘子。”

竟然是冯梦书的妻子?

可冯梦书的妻子怎么会在皇宫,还从紧闭的凤藻宫出来。

连他都?不能面见?皇后,他的娘子又?是怎么得到允许的?

那守宫的宫女明显是在骗他,可为什么要骗他?是在隐瞒什么?

下人补充了句:“那日殿下看?见?的女子,奴问了几个宫,都?说没见?过。只有尚仪局说东宫里?新封了位承徽,恐怕就是这个了,听说极为得宠呢。”

太子竟然不吭声偷摸着纳了人,人进东宫几月,他竟然现在才知道!

可冯梦书的妻子,怎么会变成东宫的承徽,莫非是他看?错了?

下人忽然想起来件要紧事:“忘了跟殿下说,那冯娘子是个短命的,前几月就没了。”

五皇子一时愣住。

脑中似有什么线索,隐隐串联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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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白?天,大?理寺的牢房里?并不算昏暗,地上映着天光。

官吏引着太子来到一处牢房。

看?着牢房内阴暗处蜷缩的人影,太子叫了一声:“舅父。”

呆滞的人影忽然动了,认清门外?是谁,王筑欣喜地扑到牢门处。

官吏上前打开牢门,躬身一礼后退去。

太子弯腰进了牢房。

王筑倒局促不安起来,将杂乱的茅草踢开,又?将床榻之上的污迹反复清理,可不知为何,怎么也清理不掉。

太子并不在意,沿着他安排的位置坐下来。

“我已?为舅父求情。”在王筑期待的目光中,太子冷静说道:“父皇不允。”

王筑眼中的光彩骤灭,如一潭死水。整个人也浑身无?力,毫无?形象地瘫到在地上,宛若路边的乞丐。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王筑反复念叨:“我只拿了一点点,谁知道竟不够用的,就算不拿也不够用。”

王筑紧紧抓着太子的衣角:“我错了,我愿意将窟窿补上!太子,你去跟陛下说一说!当初我背弃了姐姐追随他,他不能这样对我!”

他目眦欲裂,状若癫狂。

太子平静回视:“你说的姐姐,是指母后吗?”

王筑躲避起太子的视线。

看?来不是皇后,而是先皇后。

先皇后被抄家灭族,这个庶弟安然无?恙,还因着与新皇后的关系继续享受国舅的荣华富贵。看?来当年先皇后大?王氏家族覆灭,有他一份功劳

王筑又?缩到阴影下去了,这几天或许吓得不轻:“我与你母亲是表兄妹,我们少时就有情谊……”

想起皇后,王筑心?中又?生?起希望:“皇后说我无?事,她?说会保我!那日在石林,她?”

太子忽然叫了一声:“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