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鸢问:“那春花觉得现在这个曾祖母怎么样?”

春花仔细想了想,才说:“曾祖母看着很凶,但没有打过我和?秋花,还给我和?秋花买糖吃。”

陆鸢笑了笑,说:“有的人看着凶,但人很好,但有的人看着很好,但是咱们?也不知道他肚子里装的什?么坏水,所?以春花以后可?不能随随便便相信别人。”

春花到底才五岁,也听不懂什么大道理,有些懵懵地?看着她。

陆鸢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等你?长大?点就明白了。”

陆鸢复而拿起桶和盆,与春花去里正家。

里正娘子正择着豆橛子,见她们?母女进来,笑眯眯地?与春花说话:“春花,又和?你?娘来磨豆子了呀。”

春花点了点头,站得正正的,喊:“里正娘子好。”

里正娘子被她逗笑了:“你?这孩子,回回都正儿?八经?的向我问好,真有礼貌。”

看向春花身旁的陆鸢,里正娘子笑意微敛,道:“你?家郎君的事,我听我那口子说了,啥事都想开些,人醒了比什?么都强,眼睛慢慢治。”

陆鸢淡淡一笑,应:“是这个理,他醒了,老太太也不用日日以泪洗面了。”

她拿着东西到了磨坊。

里正娘子道:“等你?郎君再养养,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也能来给你?磨豆子。”

陆鸢应:“这也不费什?么力气,我自己一人能磨得来。”

真正费力气的,是从山脚挑水回来。

她这买卖要做大?做强,没个劳动力还真不行。

*

陆鸢走了,祁晟才拿着竹竿敲着地?面出了屋子。

何老婆子听到声?响,抬头望去,见孙子出来了,她忙放下手里的活计,上前扶住。

祁晟道:“我已经?记住了位置,祖母你?忙你?的。”

何老婆子:“不打紧。”

把孙子扶到了桌边,然后进厨房盛了两碗粥,一碗放到孙子面前,一小半碗放到另一边。

她把秋花抱到杌子上:“陪你?后爹喝粥。”

听到这声?“后爹”,祁晟蓦地?咳了两声?,险些被自己呛着了。

何老婆子瞧了眼孙子被憋红的脸,说:“祖母知道你?一个大?小伙子就当了人后爹,肯定?会?不习惯,但不习惯也得习惯。”

“再怎么说,你?能醒,还是多亏人家丽娘。丽娘先?前成过亲,也有两个孩子,这是没法改变的,但你?现在已经?和?她成亲了,就不能计较那么多了。”

祁晟缓过那口气,应:“这些孙儿?都知道,拜堂前就知道了,既然能拜堂了,就会?接受苏氏的一切过往。”

何老婆子点了点头,但又说:“对了,还有丽娘的模样,她是黑了些,瘦了些,你?眼睛治好了也不能嫌。”

祁晟点头:“祖母,孙儿?省的。”

何老婆子与孙子说着说着就叹了一口气:“以前想与咱家说亲的闺女,个个都是盘靓条顺,如今有这落差,莫说你?,祖母先?前也是嫌的,但没法子呀,祖母想延续祁家的香火……”

“祖母,这事过去了,就莫提了。”提起香火的事,祁晟就想起先?前昏迷时的胡思乱想,耳廓薄红一片。

何老婆子也没太注意孙子的变化,继续道:“这事且不提了,但当时也是祖母先?动的心思,答应过她,收留她们?娘仨,让她做你?媳妇,也承诺以后便是你?醒了,她也还是咱们?祁家的媳妇。”

“祖母得说话算话,是不?”

祁晟:“祖母你?就莫要操心了,我知道祖母是怕我心里不平衡,想不开。但祖母说的这些,我都在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