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
而他来不及回神,旋即听见阴冷嗓音:
“滚……”如冰雹砸在头顶。
连忙头也不回地遁了个没醒。
顾钦辞眉间皱痕深得能拧断箭矢,阴鸷逐渐在瞳孔弥漫扩散,布满整张脸,盖过明媚倾洒的秋日阳光。
脑中不断重复:自他走后……夜夜侍奉……
“殿下,您食言了。”他指腹轻轻抚摸着弩`箭光滑外壳,像是怀念着另一样东西细腻光滑的触感。
什么他做的最好。
什么不会叫任何人。
全都是她骗他,信口捻来。
他想起齐渡拔剑行刺,想起骆思衡一步三咳,想起这些人躺在宁扶疏的玉榻上。又一支钢箭射出,紧贴着他的掌心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
淋漓鲜血浸染整只手,映得漆黑眼底也猩红。勾起兽性饥肠辘辘,勾起腹中薄怒欲`火,勾起情`欲铺天盖地。
他背脊绷直,靠着车壁猛地蹭了一下,喉嗓泄出隐忍而难耐的沙哑低吼。
……嗯哈,真是后悔。
那天就该狠下心,撕开她松垮不整的薄衫,揉碎她髻间鲜艳牡丹花,反剪她盈盈如玉的手腕扣在头顶。
“殿下,臣想你了……”
天寒红叶稀,清河日潺缓。暮秋已至,候鸟南迁,殿宇碧瓦飞甍上盘旋着集群金丝燕雀。
一连数日,天幕苍穹阴云层叠,遮挡得日光稀薄、寒意愈浓。朝歌长公主畏寒,宫内早早挑选出上乘的银丝炭送来府中,燃于寝殿与书房内,温暖如春。
宁扶疏近日格外嗜睡,休沐无需入宫上朝的日子,能一觉睡至日上三竿。午间批阅奏折或翻阅文书,亦是瞌睡连连,时常恍惚失了神,狼毫笔悬在半空太久,墨水滴落奏本晕开一团污渍。
“殿下……殿下醒醒……”琅云小心翼翼的声音似远在天边,又似近在耳畔。
宁扶疏睁眼惺忪,发觉自己竟不知何时趴在桌案上睡着了。
琅云给她双肩搭上斗篷,系好丝带:“殿下回床榻上睡罢,小心着凉损了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