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2 / 2)

人头。

而他来不及回神,旋即听见阴冷嗓音:

“滚……”如冰雹砸在头顶。

连忙头也不回地遁了个没醒。

顾钦辞眉间皱痕深得能拧断箭矢,阴鸷逐渐在瞳孔弥漫扩散,布满整张脸,盖过明媚倾洒的秋日阳光。

脑中不断重复:自他走后……夜夜侍奉……

“殿下,您食言了。”他指腹轻轻抚摸着弩`箭光滑外壳,像是怀念着另一样东西细腻光滑的触感。

什么他做的最好。

什么不会叫任何人。

全都是她骗他,信口捻来。

他想起齐渡拔剑行刺,想起骆思衡一步三咳,想起这些人躺在宁扶疏的玉榻上。又一支钢箭射出,紧贴着他的掌心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

淋漓鲜血浸染整只手,映得漆黑眼底也猩红。勾起兽性饥肠辘辘,勾起腹中薄怒欲`火,勾起情`欲铺天盖地。

他背脊绷直,靠着车壁猛地蹭了一下,喉嗓泄出隐忍而难耐的沙哑低吼。

……嗯哈,真是后悔。

那天就该狠下心,撕开她松垮不整的薄衫,揉碎她髻间鲜艳牡丹花,反剪她盈盈如玉的手腕扣在头顶。

“殿下,臣想你了……”

天寒红叶稀,清河日潺缓。暮秋已至,候鸟南迁,殿宇碧瓦飞甍上盘旋着集群金丝燕雀。

一连数日,天幕苍穹阴云层叠,遮挡得日光稀薄、寒意愈浓。朝歌长公主畏寒,宫内早早挑选出上乘的银丝炭送来府中,燃于寝殿与书房内,温暖如春。

宁扶疏近日格外嗜睡,休沐无需入宫上朝的日子,能一觉睡至日上三竿。午间批阅奏折或翻阅文书,亦是瞌睡连连,时常恍惚失了神,狼毫笔悬在半空太久,墨水滴落奏本晕开一团污渍。

“殿下……殿下醒醒……”琅云小心翼翼的声音似远在天边,又似近在耳畔。

宁扶疏睁眼惺忪,发觉自己竟不知何时趴在桌案上睡着了。

琅云给她双肩搭上斗篷,系好丝带:“殿下回床榻上睡罢,小心着凉损了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