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在黑市买感染疫菌的病狗算不算证据?继而放出病狗蓄意挑衅熙平侯的雪獒,欲传染疫菌,这又算不算证据?敢问,发疯之物,究竟是哪只?”
闻言,顾钦辞顿时皱眉。他原先只猜到赵麟丰故意找茬,报前几日自己在拍卖场出高价夺了对方看中的一幅字画之仇,倒不知,这金陵权贵的手段一个比一个腌臜。
他垂在身侧的松弛五指倏然攥紧。
宁扶疏瞥见,不由心底咯噔一声。有过两次被顾钦辞掐脖子,乃至险些咽气的经历,她隐约知道,如此动作说明这人起了杀心。
而赵麟丰老底被揭,才终于意识到事态好像和自己预想中的不太一样。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他看不出顾钦辞的盛怒也就罢了,连自己是个什么身份都拎不清,还在那里不满大喊:“长公主表妹,咱们才是一家人啊!”
“你怎么能帮一个外人?”
金陵第一草包的头衔属实名不虚传。
朝歌长公主与驸马再感情不睦,那也是结发夫妻。而和赵府不过隔了姓氏族谱的表亲,两相比较,亲疏立见。
但宁扶疏眼见顾钦辞眉宇间阴鸷渐深,她还没胆量当着这人的面把他划分到内人范畴。
端出一副公事公办的雍容气势:“本宫诸事繁忙,平日里不爱掺和这些个琐碎杂事,证据皆已送去京兆尹府,小公子有什么话不必同本宫辩驳,到了公堂上自见分晓。”
一听到京兆尹,赵麟丰的趾高气昂瞬间荡然无存,整个人蔫蔫的。曾经被收监下狱,不得不等着庶兄来救的屈辱回忆被勾起,满身贴着的百八十斤肥膘都变得虚软耷拉。
宁扶疏恍若未见,不忘补充:“再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难道在赵小公子眼睛里,本宫是帮亲不帮理之辈吗?”
言下之意,帮理不帮亲。
这话一来是为了阻止赵麟丰再胡乱攀亲戚,二来嘛……
实则暗搓搓说给顾钦辞听的。
彼时下令各州郡不得进贡百爪蝶蚌,是因为顾钦辞言之在理,叫她认可。此时严加惩治赵麟丰亦是因为在这件事儿当中,顾钦辞占理,所以她才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