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鸿雁展翅、鱼蟹潜游。
他难以遏制对她的喜欢。
顾钦辞眼睫低垂,抿唇把险些溜出双唇的话咽回喉咙里,故作哼声:“殿下少看几本公文,多吃几口药膳,把这弱不禁风的身子养好,别再瞎折腾,臣就谢天谢地了。”
话音落下,一股夹杂着草药清苦的甘甜奶香钻入宁扶疏鼻腔,唇边是顾钦辞递来的茶点。
宁扶疏望着他比墨水幽黑的深眸,倒映着自己淡妆素颜下最真实的神情,细缕分明的卷翘眼睫扑朔颤动,像是受了惊的蝴蝶翅膀,抖落错愕。
她如今知道了栖霞山那日经历的原委,反倒越发能听懂顾钦辞的口是心非,能看懂他面无表情的冷淡之下,埋藏着的关切。
忍不住在心底犯嘀咕,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这么难嘛。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的,嘴硬心软总比宁常雁口蜜腹剑要强得多。
她鬼使神差没有伸手去接,张开双唇,就着顾钦辞的动作轻轻咬下一口。
趁他没有收手,她就在细嚼慢咽后,又啃咬第二口,直到整块茶点吃完。
书房内暖意盎然,顾钦辞掌心逐渐烫得灼如触焰。等她衔走最后一小点,不得不收回手,却连指尖残屑都不舍得拍,勾着手指藏在衣袍里头,像要藏住炽热的温度。
偏偏声音沉着:“吃这么急,不怕噎着。”
宁扶疏难得没有回嘴,而是端起了玉碗。
河鱼炖出的汤白如奶汁,鲜味不咸不淡恰到好处,剔除骨刺的鱼片嫩滑细腻,尝不出一丝一毫的腥味。她餍足喝下大半碗,执起绢帕轻拭嘴角,突然道:“多谢。”
“什么?”她声音小,又被帕子挡着,顾钦辞没听清。
宁扶疏没有重复第二遍。
她要谢顾钦辞的地方太多了,这几天病中悉心照料,又借他肩膀掉眼泪,还有他曾几次三番救她性命。只言片语太单薄,谢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