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回道:“是。”

“往后她离了我会如何??”

“回禀大人,夫人若久不见?你,不出半月便会心衰而死。”

良久,裴霁云道:“下?去罢。”

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门被打开又关上,此后雪梨就没再听见?丝毫声响。

为着方才听到的那番话,她脑中一片混乱,惊怕交加。

什么?叫做醒来就会忘了前事?离了裴霁云还会心衰而死?

是这些时日来裴霁云给自?己喂了什么?吗?她最?近确实发现自?己有几?分离不开他了,与此事有关吗?

赵雪梨满腔惊疑,不敢彻底睡下?了,生怕自?己一睡之后真如那御医所?言将一切都忘了。

她想要醒来质问裴霁云,但眼皮却?沉重到根本打不开,没过多久,雪梨就感到自?己被扶了起来,又苦又涩的药汁被一点一滴喂进嘴中。

“姈姈,睡醒了,一切便好了。”

喝了许多汤药后,雪梨耳边传来一声轻叹,唇上一热。

裴霁云丝毫不在意那苦药滋味,有些按耐不住地在她口中汲取,雪梨脑袋越来越闷,最?终还是没坚持住,彻底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已?经到了第二日。

正月十三,连着数日的大雪有渐停之势,天上放了晴,不再是雾蒙蒙一片。

尽管出了太阳,可?依旧是冷的,冻人的。

赵雪梨睁眼见?到尚且未被撕去囍字的房间,一顿,挣扎着坐起来,手腕金链发出清灵的响,提醒着坐在窗前处理政务的青年。

她看了眼那昂贵漂亮的金链子,将转过头?,将视线投向浸在酽酽日光中、芝兰玉树的青年,抿了抿唇,没率先说话。

裴霁云搁下?下?手中公文?,抬步走过来,长身玉立停在床前,温和发笑?,“姈姈,醒了?想吃些什么??”

赵雪梨张了张嘴,随又闭上。

裴霁云在床边坐下?,伸手去碰她额头?,雪梨似是警惕,微微偏过头?,欲要躲过,却?被他用另一只手掌住了头?。

温热肌肤贴上她额头?。

裴霁云道,“已?然退了热,却怎么还似傻了般不说话?”

随即请了时刻候在府中的御医前来。

那御医诊脉后,直言道:“大人,夫人这是高热太过,伤了脑,以致神志不清,记忆受损,需得以清热醒脑之剂慢慢调理,只是...往后如何?,尚难定论?啊。”

裴霁云眉头?微微蹙起,隐有惊忧,凝着雪梨问:“姈姈,可?还记得自?己是谁?”

赵雪梨思索了一会儿,才好似不甚明白地启唇:“...我?”

她迟疑地摇头?,“...我不记得了。”

裴霁云漆黑墨瞳盯着她仔细看,直让雪梨有几?分毛骨悚然之际,他又笑?起来,轻柔安抚:“不记得了也无事,慢慢养着,后面兴许就想起来了。”

他摆手,挥退御医。

房中只剩两人之后,雪梨有些不安地问:“你是谁?我又是谁?”

裴霁云握住她的手,含着笑?意的玉面静美得宛如一捧昆仑山顶将将落下?的新雪,“姈姈,你我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去岁底,我们成了婚,现如今你是我的妻子。”

雪梨:“...我...我们...”

他看着雪梨,字字真切,“我们两情相悦,十分恩爱。”

赵雪梨不甚理解,她抬起被金链扣住了的手腕。

裴霁云从善如流,“只不过婚后,你生了怪病,总在夜里寻机往外走,我迫不得已?,才打了金链扣住你。”

赵雪梨露出茫然之色,“...我...我生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