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怎么了？”

陆聿指了指桌上的烫金信笺，笑道：“最近喜事儿真不少，你猜猜，是什么喜事？”

嘉宁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见那信笺上印着陆氏的家徽，略一思索，便猜测道：“陆琛娶亲？”

少年有些惊奇地“嘿”了一声，一面拆开信笺放到嘉宁面前，一面揶揄道：“陆琛这厮给你递了条子？怎么一猜就中……”

嘉宁轻哼：“就不能是我聪明么？”

陆聿笑着连声应是，见她脸颊上沾了一点点极小的灰渍，抬手帮她拂去，奇道：“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怎地灰都弄脸上了？”

嘉宁道：“我去库房给未来弟妹挑认亲礼呢！”说着，示意淡月把那金冠递给陆聿看看。

少年在手里把玩了几下金冠，轻笑道：“这冠子真漂亮！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式。”

嘉宁闻言不免有些得意：“这是从前我在宫里时舅父的赏赐，是匠人依据大秦的桂冠仿制的，整个大应估计也就这一顶，你自然没见过。”

看着少女明媚的笑容，陆聿强忍着亲她的冲动，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揉捏了几把，哼笑道：“咱们泱泱可真是个大方的嫂嫂！”

“那是自然，”嘉宁道，“我本就与亓官小淑女有缘，如今她将要与我作妯娌，阿玦又是你的亲弟弟，我不抬举她，抬举谁呢？”说着，又随口问道。

“陆琛娶得是哪家的娘子？”

陆聿摸着下巴想了想，道：“不是什么大族之后，是金鳞骑一个百户的小妹，姓湛，好像叫什么……丽娘？”

嘉宁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0092 第九十一章 沙如雪（3）（纯剧情）

“你怎么了？”陆聿被少女突然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被他握在掌心的那只小手也忽地褪去温度，变得冰冷。

“身体不适么？”少年又黑又亮的瞳仁里，满是关切与担心。

嘉宁眨了眨眼睛，掩去眸底的异色，摸着胸口心有余悸道：“没什么……是我从前见过一个惨死的宫女，她也姓湛，被你一说，我就忍不住想到了她……”

“是么？”陆聿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没事儿，今晚有我陪着你睡呢，什么妖魔鬼怪都不用怕。”

“嗯！”嘉宁笑着朝他点头。

用过饭，陆聿去盥室洗漱，嘉宁靠着床头看话本，但她许久都未曾翻页，只是目光落在书页上，心绪早已如同乱麻。

姓湛……叫丽娘……

一些被强行压制的酸楚涌上心头，嘉宁呆愣愣地看着手中话本，只觉得每个字都在眼前胡乱跳动，乱糟糟地，连带着胸口也泛起阵阵的痛苦。

那个她一直想要忽视的，但却一直如同一柄利剑般悬在心口的人名。

丽姬。

嘉宁记得很清楚，前世陆聿在雁门时的妾室丽姬，就姓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