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京城,听说阵仗大得很,宋醒月在深宅内院中似乎都听到了外头的喜庆声。

然而,丹萍话还不曾说完,就叫宋醒月捂住了嘴,她道:“丹萍,隔墙有耳,编排世子的话也好,那些议论他的话也好,都不许再说了。”

丹萍叫她这话说得眼睛也瞪圆了些,终是把剩下的那些话吞进了肚子里,她点点头,示意不会再乱说,宋醒月才终于松开了手,不再捂着她的嘴。

宋醒月道:“都说媳妇难做,女人难做,可宋家什么门第,谢家什么门第,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我就算不是媳妇,不是女人,搁到这里,也没什么体面。”

这府上又或者是府外的其他人怎么看她,她不在意,也在意不了,事实就是这样显而易见,没有相当的门户,没有体面的家室,做什么都矮人一头,若想好好把日子将就下去,她也必须要哄着谢临序。

除非哪一天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再说散伙,那当别论。

两人不在就这件事情说下去,再叫这么掰扯下去又是没完没了,届时菜该凉了,谢临序那张狗嘴巴,又该挑了。

到了书房门口,外头守着个小厮,见宋醒月来了,同她行了个礼便进去传了话。

没过一会,就出来了。

他侧开了身,给宋醒月让了路,道:“夫人请。”

书房亮堂,鎏金狻猊炉吐出的青烟将此间带了两分朦胧,整块黄花梨雕成的书架上,书册并排而立开,梅影窗旁的瓷瓶中斜插几枝荷叶,宽阔屋内立着一盏玉屏,烛火摇曳,那上头倒着谢临序的身影。

他正坐在紫檀桌案前处理公务,烛火将他的侧影拓在玉屏上,青袍玉带的倒影凝然如山,即便没有旁人在,那背也是一如既往的直,端的仍是那副仙姿玉貌。

听到声响,谢临序也只是抬眼往门口看了一眼,而后视线重新凝在了面前的公务上。

宋醒月对候在一旁服侍的守原道:“守原,你出去吧,这里我来。”

守原听到这话,先是打量了一下谢临序,见他没甚反应,便应了声,悄然溜出这里,还给两人贴心地合上门。

宋醒月去了一旁空着的桌子那边坐下,将食盒里头的饭菜端出,一边又唤了一声谢临序,道:“长舟,听下人说你还没用过晚膳,我叫他们重新做了一遍,时候不早了,你多少也用些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