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殿的内侍早见识过帝妃沐浴的诸多流程,汤泉行宫中也少有主子能在自?己的寝宫内拥有汤池,但贵妃自?己的汤池引活水修建,玉石为砖,修七宝莲花型,以喜水的宝石珠玉嵌刻花纹,极尽奢华,要想沐浴,随时都可以去。
但陛下风尘仆仆赶回?,竟然从简到只屈就在一个小?小?的木桶中,屏风后这点地方对于贵妃来说固然很是够用,甚至宽敞得很,可对元朔帝而言就有些过于逼仄狭窄了。
可今日?圣驾来得不寻常,除了引起这一切的贵妃还懵懵懂懂,无人敢置喙天子的决定。
元朔帝倒是习惯得很,他是随遇而安的人,不太计较一时的享受,将甲胄脱下,交由内侍取走,陈容寿为帝妃斟了饮子,将天子用惯的东西摆在近侧,随后才?退下,贴心?将殿门掩好。
极难得的,在行宫里,皇帝沐浴,身侧却?没人服侍。
沈幼宜听着潺潺的水声,将头悄悄伸出帐外,宫人在案几上留了几盏照明的灯烛,将屏风后男子健壮的身躯拉得极长,映在素白?水墨的山水图上,像是一场皮影戏,教她在脑中过了一遍坦诚相见时的场景。
她悄悄咽了一下口水,明明他呼吸间的热气喷到她身上,便能引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酥来,她倒难得有欣赏男子流畅线条的机会?。
大多数时候她已经累得动也不想动一下,神魂游荡九天,几乎没有品评的精力。
这样的场景元朔帝也是第?一回?见,原本想与她说几句话,可等他宽褪了衣裳,帐中的美人就一句话也不肯说了。
但这不过是未嫁女郎的羞涩,元朔帝不甚在意,正思?忖怎么教她同意让太医为她把?脉施针,可那个沉默无言的女郎竟然赤足下榻,悄无声息地转过屏风,四目相对,好奇地打?量着他。
温热的足触到泛凉的砖石,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甚至还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不过这无济于事?,元朔帝倚身靠在壁上,平和?望着五指间过于明显的缝隙,微微无奈:“地上凉得很,不要胡闹。”
可言语间的责备威吓的意味太少,不足以压住她的好奇心?。
她捂着脸想了想:“我站在裘毯上就不觉得凉。”
他生得高大,身前块垒分明,沈幼宜握了握自?己的,好奇道:“我想知道男人和?女人到底有什么分别么,郎君瞧着与我差别不算很大,也软么?”
她想了想,更加理直气壮了,连眼睛也不捂了:“我没嫁人不能看,嫁了人是不是可以多看一些?”
元朔帝没料到她相信两?人就是夫妻之后转变如此之快,一时面色微愠:“就是夫妻也不能随便问出这些话来,你还知不知羞?”
她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站着,品评君父的身体,若不是与他不熟,大约还想上前来戳一戳,看看是不是真的和?她一样软。
沈幼宜就是这样打?算的,她见元朔帝没有别的动作,悄悄伸出一只手来,撩动水珠,溅到他身上,看着那圆润透亮的水珠自?他身躯滑落,乐此不疲,甚至跃跃欲试:“郎君,你比我大许多,会?觉得我烦么?”
若不反对,那她就要得寸进尺了。
第45章 第 45 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元朔帝瞧她精神好得很, 淡淡道:“宜娘要是喜欢,郎君陪你说一会?儿话,不许得寸进尺。”
沈幼宜忍俊不禁:“可是难道不是夫君先跑进我?的闺房里, 还……”
他们?二人此?时此?刻, 到底是谁得寸进尺了呢?
元朔帝轻轻叹了口气?,她已经是睡足了的人,当然有闲心与精力同他问?这问?那,好奇他们?之间的过?往,温和道:“那你坐到榻上, 想问?什么?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