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入了门他就会翻脸无情,可他一直都?对我很好,陪我写字看书,教?我骑马……尽管学得不是?那么好,可我也想着要?报答他,给他生?一个孩子,做一个合格的外?命妇。”

想到他的死,沈幼宜也有几分?怅然,与她照过面的同龄男子忽而就不在了:“只是?世事无常,我同他缘分?太浅,一个寡妇,又?没有亲生?的儿子,难以守得住这份产业,要?不是?回到阿耶阿娘身边,我早不知道被哪个男子占了去。”

元朔帝将她的身子拥近了些,低声道:“阿臻,怨恨朕吗?”

沈幼宜想了想才明白这话?的意?思,失笑道:“您是?说给陵阳侯立了嗣子的事么,那个其?实也不要?紧了,本就是?他家祖上留下的产业,那个孩子的爵位是?从萧家来的,陛下赐予的,又?不是?我给出去的东西,人家自?有亲生?父母,如何会孝顺我呢,倒不如一走了之,只拿走一点?傍身的银钱就够了。”

她心里生?出一点?奇异的痛楚,好像真的被自?己的话?带了进去,沈幼宜哀怨地瞥了元朔帝一眼:“谁知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一见到陛下就迷了心窍,想进宫做您的女人,就像现?在这样,侍奉您、教?您身上留着我的气味,一日也散不去。”

她轻轻摸了一下男子腰腹的块垒,察觉到刻意?收紧的紧绷,不觉莞尔,嗔道:“明明心里也想着实在对不住他,可就想日日缠着您,和您亲热,是?不是?您给我下蛊了呀?”

听自?己的宠妃讲述与前夫的点?滴,元朔帝也难免会有一丝不悦,可却不算厌恶。

那个少年郎君将她从困境里解救出来,她或许不如对方喜爱自?己那样喜欢他,但感激他的爱理所应当。

可这样一个美人却对自?己一见钟情,但凡男子,都?难以抗拒。

“那也不是你对朕下药的理由。”

元朔帝轻叹了一口气,责备她道:“你有时候胆子大得简直无法无天!”

沈幼宜愣了一下,檀蕊只隐晦地说她勾引了皇帝,可没想到连下药的手段她都?用得出,然而她旋即反驳道:“陛下当日不觉得受用吗,您要?是?不喜欢我,随便找个女人,就是?用手也不必教?我侍奉呀!”

这话?稍微有几分?挑衅意?味,戳破了帝王的遮羞布,沈幼宜以为他起?码要?打她两下消气,可元朔帝却只是?一笑,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沈幼宜描摹着他的眉眼,轻声道:“我不想用过去的事情博取丈夫的怜爱与同情,您的嫔妃都?是?出身高门,连东宫的嫔妃也是?一样道理,这些事情说出来有什么好处呢,要?是?您觉得我出身低贱、见识浅薄,日后宠幸我时心里也会有一根刺,要?是?太过凄苦,您会心疼的。”

她倚在男子肩膀,稍稍侧脸,眼泪就流了下来,道:“您每天日理万机,能分?出一点?心神到我身上我就很满足了,我想教?您从我身上得到快乐,不舍得您心疼我。”

泪珠滚落下来,滴在热烫的肌肤上,很轻,淌到他心底,却又?极重。

她从来只会拿些不痛不痒的小?事要?他疼惜爱怜,瞧起?来刁钻娇蛮,可真到这些极为苦痛的经历反而懂事极了。

“阿臻,”元朔帝轻轻抬起?她的头,一点?点?拭尽她面上的泪,低声道:“太子是?太子,与朕怎能等同?”

他极希望太子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甚至完美的太平天子,为他选的妃妾也都?是?温婉柔顺的女子,并不愿他过分?宠爱一人,还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然而贵妃总是?不同的,她美貌聪明,哪怕经历坎坷也不怨天尤人,虽说偶尔会有一点?脾气,但那只是?一点?男女间调情的乐趣。

旁人甚至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