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宜将他?揽得更紧些,低声道:“我从?不后悔成为陛下?的嫔妃,也不后悔重新回?来,所以您还会觉得我会介怀阿兄远游的事情么?”

或许等他?想得明白?,还是会回?到长安城里,做他?的内相,或许还来不及想得明白?,就?已经深埋雪山,她和爷娘也会心痛,但?他?已经二十余岁,该为这一刻的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

元朔帝有些怜爱地抚了抚她,两人申时才起身,又去了一回?燕国公府,卫敬中?父子受了贵妃牵连,尝了几天牢狱之灾,可再见到沈幼宜时仍旧亲热恭谨。

他?们付出的代?价最后还是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元朔帝为了安抚这位几乎算他?自寻来的丈人,除了年节赏赐翻了一番,又将卫氏子弟提拔起来几个?。

沈幼宜甚至又去见了见燕国公夫人,在太医的针灸下?,她近来平复许多,却仍然管如今的沈贵妃叫阿臻,见到她怀了身孕,还送了几样小礼物给她。

元朔帝陪着她在外游逛了一日,沈幼宜几乎生出些错觉,他?倒也不完全是陪着她省亲,昭示皇恩,而是怀着一种隐秘的心思,想瞧一瞧曾经居于同一座都城里的她都做过?些什么,又有过?什么憾事是可以亡羊补牢的。

要说起来她还真有一桩,就?是现在提起来不大方便。

元朔帝早就?不再吃太子的飞醋,可却从?不在她面前提起陵阳侯家事,那个?继承侯爵的嗣子似乎到了可以入禁军效力的年纪,她在御案上瞥见过?那个?熟悉的封号,可是却被天子随手合起,之后再没见过?。

那时候这个?孩子的母亲有太子撑腰,对她几乎百般刁难,想着将先陵阳侯的正?室夫人逐出去才好,她纵然猜到背后是谁在作怪,却又只?能忍气吞声,想着尽早离京才好。

可她如今腹中?的孩子说不定就?能取代?太子的位置,如今的那个?陵阳侯日后都要对她的孩子俯首称臣,甚至没有入朝的资格,她还有什么可气恼的呢?

如今的日子已经算得上是难得和平,沈幼宜也不愿意斤斤计较,在许多事情上宽容了许多,只?是人到孕中?,她觉出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元朔帝,总希望他?的陪伴。

太医说过?了这两三月又会再好一些,但?她入宫以来很少被元朔帝撂过?太久,偏偏前一刻还恨不得将她按在案桌临幸的元朔帝一连规规矩矩了两个?月,除了会陪着她四处走一走,同她探讨诗书,讲一点睡前的故事,抱着她坐上一会儿,没有一点过?分的亲热。

她鼓起勇气暗送秋波,也没得到过?多的反应,平淡得像是石沉大海。

沈幼宜委屈得要命,这既不能完全怪她,也不能多怪那个?孩子,元朔帝每日与她同吃同住,与民间寻常夫妻一般,不过?元朔帝偶尔还是会教她按照规矩服侍更衣。

这个?活计她并不陌生,往常只?要不用侍寝,元朔帝也期盼着她一同早起,教她只?着一身小衣,为他?打理帝王衣冠,欣赏他?铜镜里身姿挺拔、不怒自威的模样。

但?这并不包括他?每日晨起打拳练剑后的服侍,那个?时候的她很少会老老实实待在紫宸殿里。

现在她起得迟了,元朔帝也多了些时间陪她,将演武操练的地方换在紫宸殿后,她听到声音迷迷糊糊醒来,被侍女服侍着穿好衣裙,到浴间去寻他?说话,有时躲避不及,就?能看?见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那流畅的线条滑到他?腰腹,连袴裤也滴落有几分痕迹。

大约紫宸殿的内侍手都折断了,他?嫌这些人粗手笨脚,一定要她来温柔细致地擦拭。

沈幼宜免不了生出点胡思乱想,他?身体看?起来似乎比以前白?皙了许多,但?这样一来,纵横的伤疤就?更明显了一点,不过?仍然块垒分明,甚至更加令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