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宜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这人是谁。
元朔帝从她半张的口中读出来些?意思,如今他?也坠入同道,泰然道:“朕与?他?同父同母,偶有相?像也是在所难免。”
沈幼宜恹恹道:“所以便教他?也瞧我的笑?话?”
哪怕他?并非对着太子?妃妾动了别样心思,可即便宜娘做了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他?也未必能从她身上挪开目光,因此对这个弟弟的约束便不那样严苛,可想了想还是道:“朕哪日再?打他?一百杖。”
赵王与?柳氏长久不得相?见,太后寻不到沈幼宜发脾气,皇帝又?在病中,他?们?两个在宫中过得便有些?小心,只是赵王有辅政的权力,外人不敢多说什么,还是敬而远之。
不过依沈幼宜看,赵王这个监国的份量实在存疑,他?自称批了一夜奏疏,见面?时却是神采奕奕,丹凤眼中射出好奇兴奋来,显出一丝了然于心的玩味与?揶揄。
赵王第一次知道沈幼宜这个名字还是在数年?前,他?记性没那么好,案卷里的匆匆一瞥,没留下多少印象,只猜到应当是个美人,要不然那位太子?侄儿不至于一连数日忧心忡忡,议事时多次按捺不住,为一个不相?干的小官说情。
然而他?从小见了就要发怵的哥哥竟然也看上了这个名字的主人,被鹦鹉刺了两句,当夜便发起热来,太后都差点以为是他?心存歹念,对他?兄长做了些?什么,狠狠教训了一顿。
可阿兄病倒几日,便有美人主动回心转意,夜里不知道怎么畅意,他?可没有这分艳福,不单单要见外臣,按照皇帝的意思或多或少地透露些?口风,还要安抚住阿娘,教她老人家不要伤怀……且想起贵妃那档子?事来就恨不得骂上几句,教榻上的天子?听在耳中,总会生出些?不痛快。
他?忙前忙后,不免露出些?怨念,可他?这位兄长一连病了几日,居然面?色红润,眉梢眼角都含了些?笑?意,似泛着桃花,比喝了补药还精神。
倒是这位绝色佳人穿着一身内侍的衣裳,木着一张脸坐在旁侧,似是不情不愿。
被谁强拘来似的假正经,被人采阴补阳。
然而他?这样想着,还是唤了一声“娘子?”,那妖精似的冷美人忽然抬头望了他?一眼,启唇轻笑?,她本就生得玉面?桃腮,笑?起来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只是落在赵王眼中,就有几分毛骨悚然了。
他?极清楚皇帝的脾性,若不在意,就是稀世的珠宝珍玩,也可以随手赠人,要是十分珍视喜爱,就是被人瞧一瞧也舍不得。
天潢贵胄,有古怪癖好的人不在少数,听闻与?贵妃有纠葛的男子?并非太子?一人,赵王的笑?容都僵住了,倘若这个美人的爱好便是崔氏一脉的男子?,将他?也瞧中了……这比他?强夺子?妾还要严重许多。
毕竟他?与?圣上也有几分相?似,年?纪却小了近七岁……还干了和他?阿兄差不多的事情,更?是个风月场上的老手。
他?今日给皇帝哥哥带了一个好消息,也带了一个十分坏的消息,不过他?以为,两个都不太好。
元朔帝虽有心讨她欢喜,见状笑?容却淡了下来,将她揽近身前,语调温和:“宜娘想到些?什么?”
沈幼宜不过是感慨人命各有差异,赵王有着监国的威风,可送到皇帝案边的奏疏也不见得就能少上几堆,可见他?实在潇洒,既不用费什么脑子?,又?能在阿兄的庇护下过得舒舒服服,人发胖也在所难免。
她低低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赵王的俊秀是毋庸置疑的,崔氏得天下未久,子?孙仍勤习弓马,听闻他?也是打球射箭的好手,可在风月富贵里浸得久了,难免会生出些?浮躁油润,明?明?三十出头,瞧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