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您去,便是知道您与太子婚前有些来往,与您置了几日的气,可并未停了为您绣制祎衣的旨意,还特意去太后面前见了您一回。”

只是那被蒙在鼓里的美人并不知情,也更不领情,她离后位只有一步之遥,不再?为侍奉的君主登楼刺绣,却热衷与嫔妃命妇交往,自然也不曾注意到从清平殿书阁中投来的绵绵目光。

“陛下除却宫宴,一向?极少饮酒,那夜奴婢的干爹随侍在侧,却听陛下问起武帝故事,言及废太子荣,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沈幼宜垂目,尽管有了些准备,可再?听到?这些事时,她还是生出?几分酸楚。

汉多幼主,景帝好美人,废薄氏后位,前爱栗姬,后爱王皇后姊妹,生下许多子女,栗姬所生的废太子与武帝相?差十余岁,然而因为景武两朝的辉煌,极少有人指摘其宠妾灭妻、废长立幼。

与儿子爱上同一个女子,这于他而言自然是奇耻大?辱,她轻轻笑了一声,这本就是她希望看?到?的结果,只是偶尔还有些难过:“可陛下还是选择了为太子殿下遮羞,不是么?”

太子占有了她的初次,两人甚至有过一段浓情蜜意的时光,落在那人眼中,这可比太子偷换死囚要严重得多。

赵月来苦笑道:“娘子大?概不识宫中凶礼,凡大?辟不死者?,皆可活命,过往之罪一概不问……那酒不过是走个过场,倘若娘子经?了一晚想得明白,仍可留在陛下身边。”

两个人夜里都在气头上,说出?什么都有可能,干爹交代他将贵妃带到?湖心去,也给?了他两道口?谕。

若贵妃幡然醒悟,有所哀求,便将尸身停在宫内,随圣驾一道回銮,贵妃仍可居住昭阳殿。

不过贵妃自己选了另一条路,他如何敢逢迎上意,自作主张捏出?一段遗言呈给?元朔帝?

如今宫中的情形,就算贵妃听了这些话回心转意,他也不敢断定陛下被贵妃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是否还愿不计前嫌,接纳贵妃入宫。

“陛下疑心太子殿下早有反意,将云良娣与衡山郡王先一步接入宫中,叫人为二殿下挑选了子嗣过继,搜查清点东宫甲胄数量,不曾想牵扯出?许多南诏人的事情,大?为恼怒,将东宫上下都看?押起来……”

他深深地?望了一眼贵妃,轻声道:“奴婢只认得几个字,不比娘子官宦人家出?身,便是爱之深责之切,可储君一旦扯上巫蛊二字,将会落得个什么下场,您心里更清楚。”

宫中之残酷,远非引燃这一切的美人所能预料,若非如此,他干爹也不敢冒着杀头的风险,将希望寄托在系铃人的身上。

倘若元朔帝还有保全?这个继承人的心思,这种事情甚至不能放在明面上来查,他已经?舍弃了美人,沈幼宜以为,太子必然会有惊无险地?度过这关。

他确实极怕他父皇,即便手里掌握着十率府,也不见得敢谋反。

可皇帝能舍弃的似乎远比她想象到?的要多,她定了定心神:“陛下素日连重话都极少讲一句,不过是一时雷霆震怒,他是陛下的爱子,受过些罪也就罢了,应当还不至于到?那等地?步罢?”

这些都是从前的事情了,赵月来道:“有人告发,言称太子妃惶恐不能自安,在宫内私藏木偶,咒陛下速死,没?想到?还查出?来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来。”

太子这些时日言行反常,身体?极弱,起初他们?以为是贵妃之死对太子的冲击过大?,哀恸成疾,不敢多问,可结合太子妃侍女受刑后的供词来瞧,却远非如此。

这甚至涉及到?一段元朔帝与贵妃车中行欢的风流过往,赵月来含蓄道:“太子殿下早有意和?离,却为陛下所阻,太子妃激愤之下,为求夫君回心转意,对太子用了些蛊毒。”

沈幼宜